周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第一件要处理的重要事情竟是冷月的离职,这个和自己玩了半辈子的姑娘,之前也没透露一丝风声给他。
说不出的难受梗在喉间,压得人好难受。相聚的欢喜瞬间掉落成离别的哀愁,这样的反差让人连难过的滋味都不好形容,尤其是面对自己渴慕已久的人或事。
周武的难过改变不了冷月的决心,这点清醒他还是有的,况且他也不忍心去勉强月做什么。
一路无言,冷月的车已停在了周武家的楼下,“不上来陪哥一晚,咱兄妹俩相聚的时间不多了。”周武开了口,冷月沉默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对于冷月来讲,去周武家如自己家一样,这么多年来,周武早就成了她甩不掉的亲人,不是亲哥也差不多了。
2人在楼下买了些吃的,又拎了瓶酒,便前后上了楼。
刚进家门,“哥。”冷月先开口喊了一声,倒把周武叫愣了。
“怎么了,月?”未等周武反应过来,冷月已一把扑了上来,呜呜呜哭个不停。
周武一时搞不清状况,只得轻拍肩膀,换换安慰。
过了约10分钟,冷月缓过劲,擦了擦脸上的泪花,在卫生间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便走了出来,周武虽然难过,却不知该问些什么,便开始准备晚餐。
转眼一桌菜已准备停当,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打算什么时候走呢?”周武先开了口。
“下周一就走,这周末办好手续,交接好工作。”冷月淡淡地回道。
“能给我个原因么?”周武仍旧不死心。
“一方面自己厌倦了这到处是混凝土和高科技的环境,想离开这里开始另外一种生活;另一方面欠廖阿姨一份抚养之情未偿还,想多陪她老人家几年。”冷月说话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我们可以一起为廖阿姨养老,这不也是一种偿还方式吗?”周武不解。
“曾经的我也以为是这样的,认为等廖阿姨年龄大了,把她老人家接到身边就是偿还了她的恩情,但越来越紧张的工作节奏,越来越忙碌的生活让我开始害怕,我怕到最后连这种最起码的想法也做不到,但老人是等不了的,说什么给老人看病照顾就是养老,其实最真实的做法还是在能陪伴的时候尽情的陪伴,这才是最大的孝顺。所以5年前,我就开始给自己准备另外一种方式,另外一种既可以获得自由又能够保证自己经济实力的工作方式。”冷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周武没想到冷月为了准备这一天的辞职竟然花费了如此长的时间,而自己的思维明显与冷月不在一个频道上,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回到廖阿姨的孤儿院之后的计划呢?
略微想过,但没深入考虑过,等到了地方再作打算。
“你说的想法我很赞成,但是我自量自己还未像你那样充足的准备过,所以我还得在这钢筋混凝土的地方待着,说不定哪天还得靠月儿收留我。不过你如果什么时候想回来,咱这门,咱这家永远给你留着。”周武慢慢呷了一口酒。
“谢谢哥,也希望你在这里工作顺利。”冷月同样陪了一杯。
2人又对工作、生活等各方面的事情说讲了一通。
夜渐深,周武知道今后像这样的陪伴会越来越少,而他也真该渐渐适应没有冷月的日子,冷月已回她的房间睡觉,周武沏了呗咖啡,独坐阳台,望着窗外依旧醒着的城市,陷入了沉思。
他爱冷月吗?这是没有任何疑虑的,但要他放下眼前的一切陪着冷月去那偏僻的孤儿院,与一群孩子们和一位老年人生活在一起,他似乎又很不甘心,作为从贫困线上起跑的孩子,他太知道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他也太明白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而在他自认为与心爱的姑娘靠的很近的时候,却没想到命运和他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原以为的相聚却成了离别,冷月所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满腔期待,还有他对他们两个未来的规划。
这种苦涩,把人噎得难受也只能受着,无论你想不想要,但他心里另一个声音又很赞同冷月的想法和做法,他甚至有一种冲动,和他心爱的冷月一起离开这里,这种临时性冲动很快被身上厚重的男人责任气息给压制了下去,他要给他和冷月一个更加稳定更加确定的未来,才有可能做一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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