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jillyang：一个进退两难的老人

文/杨梅jillyang 图/杨梅jillyang

（原创第362篇）

阳光总在风雨后/作者拍摄

“我活着也难，死也难。”

孙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几多苍凉。

“孙奶奶，你别乱想，我陪着您。只要你不嫌弃我。” 租户乐天（农村打工男）安慰着孙奶奶。

孙奶奶身体硬朗，性格开朗，生活有滋有味。因老伴早逝，如今她一个人独守着老北京胡同里的老宅子。两个儿子都四十多了，在外面安了家。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国外。

孙奶奶习惯早起，看见年纪轻轻的乐天成天睡懒觉气的把他床头的“梦想清单”一把撕了。“懒犊子还梦想清单呢，开玩笑！”

乐天气的拉起箱子要走，孙奶奶和他约定：“只要你听我的话，给我帮个忙什么的，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邻里言传到，孙奶奶那一块的老宅会拆迁补偿，孙奶奶高兴地说：“这下有拆迁款，完全可以帮小乐天。”

不料，此时，孙奶奶的小儿子和一个孙子也相继回来看她了。

小儿子口口声声都诉苦自己过得不好，需要钱，孙奶奶不忍心又接济了儿子5千元。孙子劝奶奶挪去其他地方住，希望她的老宅给自己当婚房用用救急。

黄鼠狼给鸡拜年。心术不正的人，言行举止是掩藏不住的。孙奶奶嗅着了怪味。

为了检测小儿子和孙子哪个够她放心托付晚年，孙奶奶决定演一出戏。

孙奶奶通知大家要提前一个月过生日。那天，乐天帮忙精心打扮了一番，美丽且气派。

饭桌上，小儿子见风使舵，笑眯眯地祝贺妈妈生日快乐，随手拿出首饰盒，送给妈妈一个翡翠手镯。帮妈妈戴上之后，妈妈问多少钱买的，他说的5万，差点吓着老太太了，想着前些日子不是缺钱嘛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孙子随后到了，赶紧拿出礼品并扬言“我的这个包包，是叔的手镯3倍的价格。” 孙奶奶惊呆了，忙说着不能要，太贵了啊！

“孙奶奶其实身体不好，她住不惯养老院，想看看你们谁接她回家住？”

当乐天替孙奶奶说出了这句心里话后，没人吱声了。

生日宴结束，孙奶奶依旧回到养老院。

孙奶奶不傻，她知道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后来，她无奈之下又计划了第二次演戏，想再次拿到结果。

夜里，乐天帮她从养老院推回老宅子。房子空空的，看来孙子和媳妇已经搬出去了。

媳妇早已嫌弃这老宅子太小、太脏，她有孕在身，一天天的吃不好睡不好。只是，孙奶奶没看见他俩吵架罢了。

乐天帮孙奶奶打上点滴，戴上氧气面罩，孙奶奶缓缓闭上眼睛。

一会儿，门开了。小儿子、孙子不约而同来了。

眼看着乐天也耷拉着脑袋，小儿子问了情况，去妈妈床前忏悔：

“妈妈，你咋了啊，怎么一下子这样了呢？

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媳妇吝啬啊，她不想花钱，那天给你的生日礼物手镯是网购的，才40元钱，假的。”

孙子站在房间门口，一脸狰狞，低头自言自语：

“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这下我送的那包包只付了定金呢，尾款怎么办？”

他们俩来老宅之前，都知道老宅不会拆迁了，正想问问清楚，哪知道老太太快不行了。哎！

乐天没搭理他们俩，把手镯和包包纷纷还给他们手里。

翌日，孙奶奶和乐天依然在老宅吃饭，聊天。

小儿子和媳妇又一起去看孙奶奶，刚进门，看见了老太太在吃苹果，一切正常。

媳妇先数落了老太太。

“妈，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干嘛这样让人担心啊？”

小儿子接着说：“妈，你看我的饭店定金都交了，即将签合约，需要大笔钱，我已经打听了这老宅的价格，可卖120万，你拿100万给我，20万归你，支持一下我啊！你需要了随时给我说......”

就那样软磨硬泡，小儿子眼泪花儿转，哪个母亲能不心软？

孙奶奶最终拿出了红红的房本，小儿子和媳妇回去了，乐呵呵的。

此时，孙奶奶当着乐天，说出了文章开头的那句话——

“我活着也难，死也难。”

后来，孙奶奶身体确实不好了，情绪突然大变，骂走了照顾他的乐天，在养老院各种胡言乱语，还多次往外逃。

乐天回到老家，爱他的姥姥早已离世，相依为命的妹妹劝他读书。

一年后，他如梦考入大学，再次回到北京。

乐天从朋友那打听到孙奶奶还在那家养老院，去探望的时候，才发觉奶奶已经不对劲了，穿着、言语、神情都迥然不同。他才明白，她真的病了，不轻。听护士说孙奶奶一年前就开始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听见老人念叨着“今天是我的生日，这是乐天去年送我的漂亮发卡......”

乐天的眼睛快湿润了，他想方设法把孙奶奶推出养老院，买了生日蛋糕，回到老宅，给孙奶奶打开蛋糕，点燃蜡烛，唱着歌“祝你生日快乐.....”

孙奶奶感动地流泪了。今非昔比，才一年，自己竟如此孤独寂寞......

乐天不知道，孙奶奶发病的时候，医生都没法按住她的抓狂的身体，而当护士打开她的手机播放了乐天一年前给她唱得生日快乐歌时，这熟悉的声音，像一支镇静剂似的管用，她乖乖吃了药，再喝水。

一位孤独的老人，内心很感激乐天，因为是他，陪伴她走过最美好和最艰难的时光。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每一位妈妈都是伟大且无私的，对待儿女包括孙子，都是满满的爱，因为骨血亲情早已根植在她的心底。

愿每一位老人，都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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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我是杨梅jillyang， 自由撰稿人一枚。 陕西汉中人， 左手会采茶，右手会码字，农村出生的姑娘，始终相信天道酬勤天道酬善。

一位爱文学，敬畏文学，有点倔强，不服输，愿意冒险的姑娘。我已经种下了一个文学梦的种子，喜欢我手写我心，用文字倾诉心声、传递正能量。

当有幸遇见您读我的文字，请君雅正！前行路上，期望结交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向坚持写作的朋友们致敬！Love you all.Never give up! 感谢您来，遇见就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