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入方山别样情

提起方山，人们总是习惯性的问天齐黄沿，其实，天齐是天齐，黄沿是黄沿。那是早年的两个自然村，面积其实不小。    黄沿是津洋口海拔最高的山，地势西高东低，从朝南坡到洞坪由东往西十几公里，中间黄沿溪相连，洞坪也就成了最高的坪地。    洞坪有“坪”有“洞”。相比于“洞”，它的“坪”是有特色的，四面山包象一串犬牙项链随手一抛，围了一圈儿，中间有近百亩的大坪，土层深厚，无遮无挡，撒点种子就有收获，一点也不背功；四五户人家，分居两处山脚，白墙蓝瓦，铜门褐窗，尖脊翘檐，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安静祥和。因为地广人稀，真正开垦出来的耕地并不太多，几户农民用篱笆围起了鸡栏，公鸡母鸡，红鸡灰鸡，或在灌木林中刨土啄食，或在枯草丛里屏气产蛋，或在太阳底下养神晒翅，或在小土坑中抖土沐浴。三四只羊儿，在林边窜来窜去，欢蹦乱跳。两只花狗打打闹闹，甩尾撒欢；一头老牛系在田边，悠闲的吃着苞壳。让人觉得温馨而又安适。  洞坪真正的有名，在于它的特产。“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里的春天比别的地方晚一些，阳春三月，冰皮始解，土膏微润，草长莺飞，万物复苏。也正是野生天麻出土的时节，别看这个东西，生长环境极为苛刻，药用功效十分独特，真正的名贵，要找到确实不易，它无枝无叶，无花无蔓，仅仅一根粉红的独茎顶一个苞芽，所以又称“赤箭"，掩藏于丛林芒草间，春季野蜂眠醒，毒蛇出山，毛毛虫，痒辣子，青藤红刺，芭芒茅草，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而它出现也就四月中旬五天左右，过了无踪无迹，其难度可想而知，但这都难不到当地人，记得当年母亲喜欢头疼，“二哥”曾带我挖过一次，沟深林密，花多草厚。好在他知道一些生长的点部，爬了几壁山，终于挖了七八个，挖过之后，要把老土回填，尽量不破坏原生环境，让密环菌能提供充足的养料，记住位置，来年好找。薇菜也是不错的，它又称“野豌豆”、“刷帚菜”等等。具有润肺理气、补虚舒络、清热利湿、和血祛瘀、清热解毒的功效。每到春季，蕨菜出芽，茎长四寸，正好采收，除毛去头，焯水浸泡，枯鲜随意。早年荤腥虚晃，并不为重视，近几年脑满肠肥，要除油去脂，倒成了稀罕之物，前几年大宝在我班上读书，每年都要给我带上几包，鲜的和腊肉一炒，嫩脆爽滑，清香甘醇。枯的拿水一泡，填火锅底料，软而不糊，筋而不柴，汤清汁艳，风味独特。洞坪也是长阳最早的中药材种植基地，以鸡爪黄连为盛，山包上多长梨树，树干挺拔，丫枝向上，条密叶阔，疏隔均匀。黄连喜荫，将林下低矮的灌木、杂草除去，只留成梁大树，开成熟田，形成林荫地，在里面种植黄连。夏天，黄连地是最好的去处，重山之间，一、二亩的规模，走羊肠小道，穿灌木密林，进坳绕峰，人迹罕至，女孩在前面蹦蹦跳跳，面若桃花，娇艳迷人，小狗在林中跑上跑下，欢快活泼。阳光从树丛叶缝间投下一缕缕金色的光线，浓浓的绿荫下一时针闪银射，光点斑驳，高山本不燥热的天气，显得更加温润。徜徉在这一片浓郁的绿色之间，树上蝉鸣正欢，野花在田外开的热闹，采一把做一个花环，蹲下身扯扯苗间的杂草，攀爬田中的梨树，捉几只“钉琶”（梨椿象），颇有情趣。莲苗高不过三寸，娇嫩纤细，丝叶齿边，墨绿晶莹，露雾润泽，水光闪闪。走道将田块分的四四方方，规整如一。四周林深树密，翠帘黛幕。偶有微风，草伏枝摇，叶声莎莎，光影摇曳，黄绿斑驳。淡淡的花香伴着青草味儿弥漫林间，空气干净的让人不敢呼吸，呆上一会儿，身心俱静，万物皆美，神清气爽，从发尖一直舒坦到脚底。拿上一本书，找个小石头，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快意的事。人生蹉跎，年老心燥，大宝给我带过两次，身纤骨廋，说林间还可以找到一些，偶有不适，水泡两根，热缓烦去，苦到火灭，剩下的用一个心形糖盒保存。洞坪必然有“洞”，洞我是去过的，在一个小山包下，洞口宽约十米，高也差不多，十分开阔。据说大集体时喂过牲猪，哪叫因陋就简，洞内地势平坦，没有凹凼碎石之类，象整石钻穿一般，看不到任何裂隙和坍塌的痕迹。前行几十米，光线变暗，洞口变窄，火把和煤油筒是最好的工具，一方面照明，一方面检验氧气。洞壁开始变的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水气，所有的光源都罩上了朦朦的晕圈，地面不再光滑，象极了潮涨潮落被冻住了的波卷，一浪高过一浪。石柱星罗棋布，或立地撑天，或矮峰半露，或凸丘初冒，或笋柱对吻。钟乳倒挂，有的似猿猴捞月，有的如老鹰抱雏，有的比冰凌檐挂，有的象老蛇盘树。大小不一，错落别致，多数有晶莹洁白的水浆条痕，银光闪闪，温润如脂。水珠从洞顶滴落，似珠落银盘，噼啪有声，石敲掌拍，嗡嗡成磬。水折亮影，光怪陆离。往里再走，有两段弯道，水气更浓，火把让人担心，轰轰声从深处传来，洞壁回响，雷霆万钧，让人心生畏惧，汗毛直竖，两股战战，浑身发冷。这时一定要小心，前面不远有一天坑，将洞底全部截断，口约数丈，黝黑阴森，四壁光滑，水雾蒸腾，深不见底；坑对岸有一洞口，高约丈许，一挂瀑布飞泻而下，声如震雷，轰响不绝。捡石头丢入坑中，根本听不到声音。前几天，对贫困住读生进行入户走访，再去黄沿，风暖气爽，阳光灿烂，一点初冬的寒意都没有。树叶凋落，衰草连天，路边坡上，对山坳里，不时有一两树火红的柿子，像火焰一样耀眼，像灯笼一样明亮，树上不见一片树叶，只有红艳。在这个季节，的确增添了不少生气。兔子撒欢，野鸡正肥，松鼠在林中窜来窜去。从洞坪旁边经过，和家长聊起洞坪，听说朝龙哥在里面开了农家乐，种植的包白菜、辣椒都十分畅销，山洞也有人在开发，以前不能过去的天坑架上了小桥，考察队的人在洞中走过三个多小时都没走到尽头，如果要去，他是可以拿到钥匙带我们去的，时光匆匆，只好作罢。好在水泥路已经打上了洞坪，正和魏家洲连在一起。去也方便。春天采野菜，夏天避酷热，秋天摘柿子，冬天捉野兔。别样的洞坪别样的情，景入方山别样天，愿洞坪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