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精英特训营二班】
文/盐五言六
1
“小明，今天放了学到我家做作业吧！”
“好啊！你家今天有好吃的吗？”
“我家不仅有好吃的，我爸昨天还新买了音响，听音乐看电影特别带劲。”
“哇，好羡慕！那我一会儿也听听。”
小明和叶子背着书包一起出了校门，说说笑笑地朝叶子家走去。
他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两小无猜。小明聪明伶俐，叶子温顺可爱，他俩都是乖巧的孩子，很少有意见分歧，还是同班同学，常常一块儿写作业，顺理成章地成了好朋友，整天形影不离。
两家的父母也没啥纠纷，总是和和气气的，谁家做了好吃的，都让孩子拿点过去分享，馄饨啊，面饼啊，连烧了只大鹅都会端几块鹅肉过来。两家人来来往往的当儿，关系越来越好，相亲相爱，几乎不分你我。
叶子家静悄悄的，大人们都还没下班，俩孩子在饭厅的八仙桌上乖巧地写作业。
“我做好了！”小明得意地宣布。
“我也快做好了，你先去客厅看我家的新音响吧！”叶子头也不抬地说。
“好。你快点写！”小明说完，一个人跑到客厅去了。
他查看了一下音响，挑捡最大的键按了几下，音响没反应，连灯都没亮。他又查看了电源线，没问题。于是把所有按键一一按了个遍，音响还是没有啥反应。小明灵机一想，得先开电视机啊！刚打开电视机，只见音响控制器上的几个灯闪烁了一下，接着发出呲呲的声音。小明吓得跳开两步，只听“嘭”一声，伴随着音响冒出的黑烟，传来刺鼻的焦臭味。
小明傻眼了，家里一下子暗了下来，看来是断电了。叶子跑出来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好像闯祸了，把你家音响搞坏了。”小明支支吾吾地说，“可我……可我就……按了几个键……就……这样了。”
叶子说没关系，她爸回来会修的，这不能怪小明。小明拿起书包，逃也似的跑了。
2
叶子爸回家后发现不对劲，推上电闸后，又看到音响边黑漆漆一抹烟灰的影子，他一下子亮开了嗓门：“这是谁弄的？哪个兔崽子？有种就自己站出来！”那声音像狮子在怒吼，半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到。
叶子小声地说：“是我，是我弄坏的。”
叶子爸气得鼻子都歪了，指着叶子说：“你，你可闯大祸了你。”他左瞧瞧右瞧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就朝叶子挥过来，“我让你闯祸，让你不听话。这是我花了两万块钱买来的，才一天功夫，就给我弄坏了。”
叶子忙逃到沙发后面，憋红着脸也大叫起来：“妈，我爸疯了，他疯了！”
叶子爸追着叶子打，像被惹毛的牛一样横冲直撞，急红了眼。叶子从大门里逃将出来一直跑到小明家。
小明爸早就听到叶子家的动静了，立马把叶子藏在自己身后护着，板着脸说：“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她小小年纪鬼得很，把我昨儿刚买的音响弄坏了。两万块哪，我的血汗钱啊！”叶子爸一手拿鸡毛掸子指着叶子，一手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要打就打我！”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小明勇敢地走了出来。
小明爸看儿子英雄救美的样子，赶紧一把拖到身边：“你瞎掺和个啥？带着叶子躲房间里去。”
小明低声说：“爸，叶子家的音响确实是我不小心弄坏的，不怪叶子。”
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惭愧样，知子莫若父，小明爸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你咋不早说，让人家小姑娘背黑锅。”
“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没想骗你们的。”
叶子爸听得一愣一愣的，感情自家女儿还主动顶包，没说出真相啊！
3
现在这情景，看着有点僵。叶子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脸上神情变幻莫测。在小明爸面前翻脸凶小明吧，有点不好意思，这都多少年的邻居了。可是不计较吧，他心疼那两万块钱的音响啊！
叶子爸垂下双手，压住火气，问：“小明啊，你怎么搞的，咋就把叔叔家音响弄坏了呢？”
“我就随意按了几个键，别的都没动，音响就冒烟了。”小明越说越轻，深怕叶子爸的鸡毛掸子挨过来。
小明爸呢，也很为难，他从没打过自己儿子，就算小明犯了错也不会大声呵斥。现在看情形，这是甩给他一个烂摊子啊，不得不批评一下了。
他厉声说：“小明，向人家认错。这祸闯的……”转身又跟叶子爸道歉，“那个……叶子爸，真是不好意思了，是我们家孩子的错。你看，我最近手头紧，年底赔钱给你，行不？不，三个月，三个月就行，你看……”
小明爸是真难为情啊，他觉得自己丢脸丢大发了，可谁叫他是小明的爸呢？他再不愿意，也得帮儿子承担起这个后果。
叶子爸拉过叶子的手，对着小明爸讪讪地笑：“不急，不急，啥时候都可以。我们先走了，吃饭，大家都先吃饭啊！”
看着叶子他们离开后，小明哇哇大哭起来，他害叶子挨打，他害爸爸欠钱，他觉得自己成了祸精。小明爸在儿子的脑袋上胡乱摸了几下，故作轻松地说：“儿子，你很有责任心，勇于担当，老爸看好你。”
“可是，你无缘无故欠人家两万块钱，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帮你还的。你要是心里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我打个欠条吧，等你长大后，工作了，赚钱还给我。”
小明破涕为笑，他觉得自己的老爸是天底下最棒的老爸。小明立马就写了张欠条，签上归还日期和自己名字，才算松了口气。
4
再说叶子家，叶子妈刚做了两碗南瓜饼，热腾腾，香喷喷的，她端了一碗叫住叶子：“来，给隔壁小明家送去。”叶子爸正蹲在音响前查看，心疼地抚摸着。叶子跺着脚跟她妈妈告状：“我没脸去！我爸做得好丢脸啊。老妈，他跟小明爸要两万块钱赔偿，也好意思。”
叶子妈看使唤不了女儿，自己端着南瓜饼就出了门。小明正在念刚写好的欠条，叶子妈就进来了，她脚步一顿，有了主意。
叶子妈把南瓜饼放到小明手里，说：“吃吧，孩子。不要自责，阿姨有办法。”说完夺过小明手里的欠条，随手撕碎，丢进垃圾桶。小明和他爸呆呆地站着，实在觉得意外。
没想到叶子妈坐下来重新写了一份欠条，再让小明签字。小明接过一看，变成欠叶子妈妈两万块钱，还款日期为小明工作后半年。
叶子妈说：“别听你叔叔瞎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弄坏音响的，谁知道他买的什么货色。从小看着你长大，我了解你。所以，不用你们赔，我说了算。”
这份信任让小明很感动，他不好意思地签了自己的名字，并让叶子妈好好保管。叶子妈笑着收起欠条，说：“现在可以吃南瓜饼了吧？”小明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连说好吃。
……
十几年后，他们两家成了亲家，新音响在新房里唱出幸福的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