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的周转房坐落在阴坡根,整日见不得一点阳光,唯有的一点温暖便是关了门,打开“小太阳”时那种炙烤,虽暖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天不冷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把厨卫两间的窗打开一扇,给房间里换换新鲜空气。进九以来,我怕水管冻住,就再没敢开厨卫间的窗户。其实,不开窗,我还有一个不便说出的理由:对窗外那座阴森森的山有点惧怕(感觉有点矫情)。我并不是胆小之人,只是源于小时候听妈妈讲她的经历,内心深处有阴影吧。还是先说说妈妈的经历吧。妈妈一家四口住在官坡乡兰东的红莲村,由于村子人口密集,土地有限,每口人只有那么几分地,大集体那会儿根本解决不了温饱问题。于是,在外公的带领下,他们搬到我们涧川沟最里头的沟脑儿,盖了间简易的土房,开荒种地。那时候,所谓的山沟脑儿荒无人烟,离它们最近的一户人家在坡跟,离他们有好几里。大山深处经常有狼虫虎豹出没。一天晚上,外公不在家,妈妈和外婆、舅舅住在家里,一头饿极了的豹子嗅到了人的气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爬上了妈妈家不高的土墙上,那时候的房子密封的不严,墙顶和房檐之间有不规则的缝隙,豹子把墙头的土都拱下来好多,呼啦呼啦落在屋里。妈妈他们吓得钻在被窝里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成了豹子的囊中餐,不知什么原因,过了好长时间,竟没有动静了,豹子没得逞放弃了。妈妈他们逃过一劫,从此对深山沟有了深深的恐惧,后来妈妈嫁给了爸爸,从山沟脑儿搬下来,外公三口就又回老家红莲村了。听了妈妈的经历,我也对大山有了惧怕感,后来我居住的涧川沟经常有狼、狐子、野猪等野生动物出没,有两次还当面碰上一种叫“二混子”的动物,由于它长得跟狗差不多,我年纪小,误把它当狗,还任由它在我身上嗅来嗅去,还对它表现出很友好的态度,最后被大人发现,大声吆喝:“狼吆!狼吆!”它才夹着尾巴仓皇逃走。真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被大人发现,他会不会生生活剥了我。都怪我住在山沟里,否则哪有这么多可怕的经历!
还是说周转房后面的山吧。冬天的夜太漫长,由于睡得早,偶尔半夜起来上厕所,总是忍不住看向窗外,黑乎乎的山,然后冲水,跑着钻回被窝。有还几次我都幻想:会不会有一头诸如豹子的动物从后面山上猛蹿出来,攀着树木,跳到我的窗户台上。天哪!我敢开窗吗?
由于冬天干冷,屋里空气又不流通,我患了喉疾,快一个月了都不见好。最近两天早晨,我趁洗漱的空档,破天荒把厨卫间的后窗户打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后山显得很庄严而又寂静。哪来的狼虫虎豹啊!连只小虫子都没有!突然有种安全感,我想定是这山的伟岸、矫健的身躯赋予我的感觉。好想慢慢地爱上这座山!春天,大自然为你披上绿装,你像钢铁战士般英姿飒爽;夏天,大自然给你带来各种精灵,夏虫的鸣叫奏响交响的乐章;秋天,大自然赋予你一片金黄,你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与张扬;冬天,守候了四季的雪花开了,你遍身银装素裹,寒风凛冽愈发显得你庄严、巍峨!你怀揣大自然的心脏,让风去敲打她的心房;你支撑大自然的脊梁,让满山的红花绿树去装扮她的脸庞!无论我在与不在,你都在这里;无论我爱与不爱你,你都巍然屹立!
来生,愿化一座山
来生,愿化一座山
好想说,顷刻间,我已爱上你!来生,愿化一座山!无论你来与不来,我都在这里!无论你爱与不爱,我都巍然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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