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团乱麻的时候,我不希望有人闯进我的世界,同时我又希望有人能将我救出苦海,我会害怕自己的污浊被人窥视,我会希望自己的浑噩被人接受,我会在这种矛盾的纠结中一边朝着自己开枪,一边逃跑。
我时常尝试去分析我自己,是什么导致了我这种一团乱麻的状态,是出于自责还是在责怪他人,是出于想得不可得的期冀还是对旧有一切的逃避。
答案有时会有,但不常有,而且即使有了答案,也不过是使我痛苦的更加心安理得。
在长期的痛苦中,我慢慢开始追溯一切自己所经历事件的根源与结果,我发现无论是年幼时还是今日的我,都不是在被动的承受伤害,我面对伤害的时候会做出,且一定会做出防御措施,这是我的一种反应机制。
讲个故事,我初二时喜欢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但是一个比较混的女孩,她总是和我说她又谈恋爱了,然后过一阵子和我说她又被伤害的多么难过,我总是细心的陪着,尽量多给她讲些道理,希望有一天她能才痛苦中走出。
当然了,这是表面的说辞,其实我一直能感觉到,我只是希望我的这些付出能被感知,总有一天能轮到我站在她的身边。
又一次她分手,我安慰劝说许久她才同意不再折腾自己,可第二天她却说又换了男友,我终于是绷不住了,恶狠狠地骂了她一顿,然后得到了她的沉默与不久后的删除好友。
仔细想起来,当时我的心里一定是有一个声音在咆哮,“为什么不是我”吧。
我当了很久的善人,可我最终做了恶人,其实我从来不善,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欲望和贪恋。
我想想当时的自己会觉得可笑,可我笑不出来,甚至从此对当时的自己深恶痛绝,我认为当时的自己是虚伪的,于是我从此对一切的虚伪嗤之以鼻。
原来光明,来自黑暗。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那时我常以为的身边的大多数同龄人是非不分,人格不健全,我亦是那些同龄人中的一员。时至今日,我仍然深刻的感觉周边人的分裂与破碎,不同于往日的只有我越来越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分裂与破碎。
我可以察觉到最初的理想在不断与这个世界做妥协,我渐渐放下了曾经的近乎完美主义的追求,我开始慢慢认同曾经最不屑一顾的那一套套作风,尽管我仍然和他们不一样,但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挺多久。
前不久我写了一首诗,叫做《地铁站后的山》,我想我们的理想若是一座山,它一定在地铁站的后边,地铁站往前的地方已经全部现代化了,山也不能逃出城市扩张所规划的蓝图,而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城市先吞了山,还是我先死在朝着山脚前进的路上,或许哪怕想要到达山脚,我都得坐地铁才行。
或许便是这种纠结构成了我常态的一团乱麻。 我同时意识到,并不止有我处于这种状态,上文所提及的少女,在这件事后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又重新加回了我的联系方式,她需要我的安慰和开导,哪怕她知道我的所做所想意欲何为,她知道我曾经对她破口大骂,她也可以假装不知道,没有太多的理由,只因为两个字,“需要”。
我和这位少女已经许久不曾联系,偶然想起她甚至会让我感到意外,但是我永远无法忘记我光辉而又卑劣的人性,曾在她的周身升腾,翻滚,咆哮。
当我一团乱麻时,我翻滚也咆哮,我戴着面具劝所有人欢笑,然后在没一个没人的地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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