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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白反应过来自己在厨房干掉了一瓶红酒的时候,锅里的萝卜羊肉汤还在孤独地咕嘟着。
怎么回事?这瓶红酒放在厨房那个窗台上好久好久,每次想要助兴或者想要庆祝的时候,都没有办法完整地拔掉木塞子,只好作罢。而刚刚却如同有神助攻一样,一下就拔了出来。“今天酒瓶子表现得这么好,”老白又惊又喜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惊喜,“那我也以‘好’回馈吧,一下就喝掉。”
果真是一下,连饱腹感和憋尿感都来不及体会。不过不要着急,因为接下来老白就都在迷迷糊糊中体会了。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酩酊大醉么。
在老白还是小白的时候,也这样醉过一回。
那时候在北方上大学,与当时的男友大方发生了非常严重非常尖锐的矛盾,那时候的心情就是:头痛欲裂,那就让它裂吧,上足了发条地撞墙;想要清醒,那就扇自己耳光吧,卯足了劲儿地打脸。其实小白也知道场面堪比琼瑶剧,自己也堪称影后,但是头痛和想要清醒的强烈心情,却确实是如假包换。
发现伤害自己以求清醒对解决矛盾并没有什么卵用之后,小白停止了这种行为,毕竟小白好歹也是个被朋友评价情商高智商也不低的人。于是再次发生矛盾的时候,小白下自习连书包都没放回寝室,直接跑到了超市,二锅头这一排。
“倒也不能说自己千杯不醉,但是喝啤酒真是没有喝醉过,不如真真实实醉一场,”暂时清醒的小白犹豫着到底买红星还是牛栏山,“面对不想解决矛盾的人和无法解决的矛盾,多么清醒也没有用,不如真真实实醉一场。”
这样想着想着,就拿了瓶红星往收银台方向走。收银员扫了条码抬头看了看,发现买红星的竟然是个小姑娘,表情僵了僵。小白用大大的白眼回馈了收银员微妙的表情,牛逼哄哄地带着酒走回寝室楼。边上楼边想到底去哪儿喝,不知不觉走到了顶楼的空间,发现是个好地方。
——确实是个好地方:几乎没有人来,即使有人来也多半是和自己一样失意的人,室内空间并且旁边没有危险物,离自己寝室不大远……
人生第一次喝白酒之前心理活动丰富之程度,让小白有点想笑。但是想了想大方的事情,小白到底还是边开酒边哭了。
第一口,小小的辣辣的一口,仿佛找到了小时候被家人开玩笑略微抿了一口白酒的感觉。
第二口,稍微大了点,也稍微能够从辣中感受到一点点甘甜。
第三口第四口第五口,鬼使神差地从书包里拿出电脑,开机,word,想要及时记录下来飘飘欲仙的感受。
第六口第七口第八口,喝完了。
这时候大方电话打来了,人也找来了,阻拦着小白拿着酒瓶子的手,才发现酒瓶子已经空空如也。
小白喝也喝够了,哭也哭够了,飘飘欲仙也飘够了,想要站起来回寝室的时候才发现,喝7、8瓶啤酒脸也不红、走路也不歪的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靠大方搀扶。自己喝醉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方没有说,次日早晨也就权当没有发生过。
小白实习、毕业、分手、工作、到南方,变成老白之后,常常把这段喝醉酒的经历讲作一生唯一。
一来身边不再有喝啤酒、喝白酒的人与环境,二来自己再也不想以神智不清的状态示人,因为丑,更因为丑并无法控制。
结果前几天兴致勃勃喝了几瓶啤酒都还算正常,今天一瓶红酒彻底打破了“一生一回醉”的“神话”。
“明明上午买好了你想吃的萝卜和我想吃的羊肉,明明希望小火慢炖晚上喝汤你却非要着急忙慌中午做,明明都听了你的话已经在做汤了,为什么还要跟我生气?!”老白还是没法忍住跑到客厅质问现在的男友大冬。
“……”未能得到大冬的实质性的回答,老白还是回到了厨房,因为听到了汤锅沸腾的声音。
一遍遍撇去血沫之后,羊肉看起来温柔了不少。萝卜也渐渐变得透明,不再死白死白地让人毫无食欲。
汤锅一直飘出来膻味,正是老白最爱的膻味,可是老白却没有办法思考等汤好了用哪套餐具、是装一起还是分开装,思绪全在大冬身上,等了会儿又飘到了窗台的红酒身上。
大冬不仅不怎么喝酒,对烟味还过敏,以至于烦恼的时候老白手边连根烟都没有。冰箱里啤酒喝完了,预调酒喝跟没喝一样,眼下能让老白解除烦恼的只有窗台的红酒了。
于是“等老白反应过来自己在厨房干掉了一瓶红酒的时候,锅里的萝卜羊肉汤还在孤独地咕嘟着。”
红酒也没什么,说话ok,走路ok,脸色ok。
没想到过了会儿就什么都不ok了。
如果厨房有个摄像头,监控里面的老白一定是这样的:歪歪斜斜地靠在冰箱旁边,努力让自己的头不撞到抽油烟机上,因为脏;萝卜羊肉汤貌似好了,先是拿汤勺盛固体,再是直接用锅倒液体,烫烫的汤还洒到了自己的脚上;非常想要小心翼翼地端汤,但是还是非常晃晃悠悠地边走边洒,汤到桌上的时候大约已经少了四分之一。
老白累了,老白睡了。
睡梦中仿佛看到大冬对桌上的汤如同对早晨不合口味的早饭一般置之不理,老白再次质问大冬:“你为什么不喝汤?”
“……”他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
老白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也清醒了一样,坐起来,走过去,说:“我喝汤!”于是剩下四分之三的汤甚至比红酒下肚的速度还快地进了老白的肚子里,虽然不再滚滚烫,但是依然烫得比红酒难以下咽多了。
短短几分钟之内,老白从“好不容易炖好的汤被这样不珍惜地喝掉”的惋惜,想到“其实好想吃羊肉但是没有心思啃羊肉”的遗憾,老白觉得哪怕方才没被那瓶酒醉倒,也要被这碗汤醉昏了。
汤碗里被剩下的温柔的羊肉和透明的萝卜好像交谈甚欢,它们大概在猜测老白胃里的干红和用自己熬制的汤什么时候起反应,它们静静地看着笑着。不会让它们失望的,不会的,老白吐了。
茶几上,地毯上,甚至汤碗边上,全部都是污渍。老白觉得一阵恶心,又觉得自己的双腿一阵凉意,才发现睡衣睡裤上也满是污渍。虽然依然在迷糊中生气,老白还是想了想等会儿应该如何收拾残局。但是大冬已经丢下了残局,说出门走走透透气。
好像说了好多话了,而且是好大声地说。说了什么老白回想不起来,也可能是老白不愿意回想。老白只是觉得很困很困,同时知道自己很臭很脏,拼命忍住困意洗了个澡、泡了个地毯,就把自己赤身裸体地丢到了卧室。这次这个酗酒姑娘是真的睡了。
真的醒过来之后,老白收到了大冬的微信,特别特别特别若无其事的微信。老白就像捡了宝了,更加更加更加若无其事地回复,期望若无其事地语气能够给大冬也给自己洗脑说自己并没有喝酒、更没有喝多。
听到大冬拿钥匙开门的声音,老白迎了上去。他装好了家门口烧掉的老白不会装的灯泡,他盛好了用作一天没吃饭的老白的晚饭的炒饭,他收拾好了老白泡过洗过却没拧过的地毯。
老白去厕所路过厨房,看见灶台上放了一瓶新的蜂蜜,还看见大冬的身影匆匆忙忙地烧水。都说了老白其实是聪明人了,知道大冬买回来蜂蜜好做蜂蜜水、好解酒。
“给你。”大冬端过来一碗热热的黄黄的液体。
“这是什么。”老白还装作不知道的模样。
“毒药。”本来还想开玩笑说“尿”的大冬,看着老白一饮而尽,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整理了被褥便去收拾今天的惨剧造成的厨房残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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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将大块羊肉放在清水中浸泡去部分血水,冲洗干净之后切成小块,用开水焯去血沫;
2、白萝卜洗净去皮切成小块,葱切段、姜切片;
3、将羊肉小块和葱姜放入汤锅,加入料酒,先大火煮至滚,然后转小火煮炖一小时左右;
4、放入白萝卜小块,加入盐,煮至自己需要的断生或者软烂的口感;
5、关火、盛汤,加入白胡椒粉、撒上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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