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文里，记录了美人多少动人的神态？我们不能忘却曹植《洛神赋》里的“凌波微步，罗袜生尘”；不能忘却李延年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也无法忘却杜牧的“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定格在诗词中的美人一笑更是难忘，它可以惊艳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可以神秘如“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也可以妩媚如“媚眼随羞合， 丹唇逐笑分”。
而除了这些千古美人的一笑，诗词里偶尔一位邻家女孩的一笑也令人难忘。今天分享晏殊一首经典的《破阵子》，词的上片描绘了绝美的春日风光，下片则写了一位可爱的“东邻女伴”，全词以她的嫣然一笑收尾，将春天的美好、青春的活力写得非常动人，令人向往。
让我们在晏殊词里去邂逅这美丽的春日，这位巧笑倩兮、天真烂漫的东邻少女。
《破阵子·春景》
宋·晏殊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巧笑东邻女伴，采桑径里逢迎。疑怪昨宵春梦好，元是今朝斗草赢。笑从双脸生。
上片写春景，开篇12字便令人惊艳：燕子飞来时正赶上社祭，梨花落尽之后便是清明时节。梨花开时一树雪白，是真能让人感到天地一片清明的，所以苏轼后来也有“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的名句，用梨花来悟人生。
接着，视线从满地落花移到小池上青苔几点，到浓密的树叶下黄鹂偶尔歌唱一两声。随着春深，白天越来越长，柳絮随风飞舞。
上片之中，虽都是写清新的春日之景，但细细品味，便能察觉到其中暗含着的时序推移。宋时有人将从小寒到谷雨中的时间分成了“二十四番花信风”，每种花开都有时序，具体到这首诗：春分时候梨花盛开，梨花落后清明，清明过后柳花飘飞，这是春时的推移。而整个这一时期，春光都美得令人留恋。
下片转而写人，通过一个清明时节的习俗侧面写出少女的淳朴与活力。这是春日生活里一个极小的片段：采桑路上遇到一位巧笑着的少女，那笑容与大好春光相映，多美啊。她为什么而笑呢？难道是昨夜做了一个春宵美梦吗？
原来啊，是因为今天在斗草中获得了胜利！笑意从她双颊而生。斗草游戏中获得胜利，而不自觉地“笑从双脸生”，最后五字勾勒出少女的天真可爱，与春的生机盎然多么贴合。
唐时民间斗草很普遍，少女们、小孩子们都可以参与，斗草也有着多种方式。崔颢有写过一首《王家少妇》，诗中写到“闲来斗百草，度日不成妆”，斗草斗得连妆容都“荒废”了，可见乐在其中。
而在晏殊词中，斗草赢了的少女，自然也是乐在其中；她笑意盈盈，充满青春与活力，洋溢着淳朴的乡土风情，走在去采桑的小路上。春日里的风光，多么令人沉醉。
晏殊这首春景词，无一句不美，景写得美，人也写得美，可谓是“景美人更美”的佳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