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我一直挺害怕那些需要强调的东西,这一点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以前我会觉得说,敢在明面上说,敢写在明面上,总归是有依据的吧,是更加令人放心的吧。但现在,我会怀疑,我怀疑这一切背后的不实。或者说,我会觉得即使在明面上它是如此,可在别的我不曾发现的地方,它是否更不值得信任呢?
实际上,我们都不知道一件东西究竟什么才是它的核心。大部分东西的核心在我们非专业人士眼中,它是综合的,好像这也不能少,那也不能少,不能取舍,无法取舍。但是,我知道,偷工减料的事儿,既然别人打算做,就一定会做到我们发觉不到,或即使发觉也没有证据,给不了什么证明。都是不实的,我惧怕这份不实,就像我惧怕分辨。
人,有没有办法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是否在说谎呢?曾经,对此我深信不疑。我觉得,只要不是必要的,大可不必说谎;而真正需要说谎的,也没关系,不要让我知道就好。或者,即使说谎,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就好。但是,显然我低估人的说谎能力。
也许,从学会说谎那一刻起,从撒出第一个谎言而不被发现或揭穿后,谎言就变成了某些人的武器。他可以在任何事情上说谎,且毫不内疚,更不会觉得谎言有什么不对。这一点,我应该早就知晓的。
与人打交道,交浅言深,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不害怕别人窃取我的思想,我不惧怕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所知晓,我更不害怕真心托付之后被伤害。我只要肯定一点就足够了,我的思想是别人窃取不走的。我不会脆弱到因为别人和我具有相同或类似的思想,我便放弃自己的思想;我不会因为一个秘密可能伤害到自己便将秘密永远藏起来,知道我秘密和不知道我秘密的人,他们甚至压根觉察不出我的秘密是什么。每个人对于秘密的理解是不同的。将一片叶子藏在森林中,被发现的可能性太小了。这一点,完全可以放心。至于真心,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丝毫不介意多一些伤口,只要能遇到那个同样真心的人,那些伤痛早已被我承受了下来,而真心的人所带来的慰藉和美好,只会让我更加有信心且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所以,这些年来,抱着这样简单的思想,我简单地应对着一切,真心无悔地继续真心待人。当然,真心并不见得我就待人多好。换句话说,我对自己都一视同仁,指望我高于自己待人,这本身就挺苛刻且不合情理不是吗?所以,与很多泛泛而交,同样是真心。
只是,后来为什么就变了呢?
是因为被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欺骗、伤害、折磨?确实有过这些,但不至于如此。后来,我不过是尽可能地去避免那个“万一”。如果这就是变了,那确实也算。因为强调背后,往往让我想到更多不被强调的种种虚假,以一个好去抵消更多的差,我接受不来这样的平衡。就像错误和弥补,这本身就是伪命题,弥补再多,错误依旧是错误。就像对很多,然后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犯错吗?这对吗?我认为不对。
好是好,坏是坏,不必将它们放在一起比较。更多的时候,不过我承情你的好或不承情你的好,我计较你的坏或不计较,仅此而已。我在乎的你刚好有,那“有”就是就可以让我在乎一点。是的,我在乎很多,就像我不在乎很多,其中“多与少”的区别就是“亲疏有别”的关键。
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不是什么高人,我就一普通人,这些都没什么的,更没什么羞于承认的必要。但是,如果把我架在不属于我的位置上,那我做不了、做不到,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我只认可我自己认可的位置,是什么都由我去承担。这一点是任何把别人架起来的人都做不到的,既然他们无法代替我去承担,那么,他们同样也不能更不应该要求他人这么去做。这是我的简单逻辑。
所以,归根结底,我警惕强调的部分事实,只有我认可的我才认可,这里体现的趋同则是我选择的关键。而不被强调的种种,若在认可之初我便不认可,我便怀疑一切。怀疑不是目的,避免那个“万一”才是。这是我的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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