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聊斋志异-连城》短篇小说改编的网络电影《美人皮》上线,熟悉《聊斋》故事的人们,不由得会由片名想起《画皮》系列电影的改编套路。
此次原著小说改编,基本保留了原著小说的故事框架,增添了“人妖殊途”爱恋的杂糅,不是以往熟悉的“人鬼殊途”恋。
本片没有哗众取宠,在基本的剧情推动下,完整讲述了一场关于“才子佳人”的生死恋故事。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爱情是两情相悦的长相厮守,还是在物质利益面前丧失本性的色相迷恋?
该片中,乔生(韩栋饰),一个正直善良的书生,凭着他仗义热情的本性,不为美色所惑,坚持爱情至上,与连城(张予曦饰)演绎了一场生死恋。
作为一只背负全家葬送于人妖之恋悲剧之下的宾娘(王艺曈饰),明知有母亲临终之际的谆谆告诫:“千万不要动情!”,可依然在爱情诱惑之下,迷失了妖性。
爱情的真谛是什么?
一、杂糅改编是否需要依靠文学性内涵支撑
影片一开场,捉妖人紧追着,猫妖的化身宾娘,一直追赶。
作为猫妖的宾娘反问了捉妖人一句:“何苦要赶尽杀绝?”捉妖人答复自然是人妖不能两立。
这种根植于我们民间神话传说故事的文化基因,让我们有很强的的代入感。
法海追着白素贞,不顾白素贞和许仙之间的真实发生的爱情,这种佛家大义凛然,容不下人间不该发生,超出已知伦理的爱恋,就像卫道者的宣言一样,强大的让你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只有咬紧牙关,引颈就戮了。
从宾娘被乔生救命,到一路呵护送到宁城,这一路上,宾娘由一只吸食好色之徒精血的猫妖,变成爱上书呆子的乔生。还真应了一句:
爱情可以随时随地发生,没有界限,种族之别。
影视剧的套路,就是要超乎你认为理所当然的发展。
等到宾娘遇见被王化成这个浪荡子欺负的表妹连城,谁知连城早已和乔生锦绣和诗作相配,芳心暗许。
中间夹杂了一个就像梁山伯祝英台之间的浪荡子王化成。
国产电影的这种脸谱化的坏人形象,就像王化成集中体,这种一出场就自带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之徒,很契合观众自我优越感的观影心理。
他有恃无恐地调戏连城,明目张胆地说自己贪图美色。
原著小说中的王化成是,在自私自利本性之下,靠婚约来要挟连城,这至少有点现实主义思想,控诉封建纲常的意思。影视剧改编,基本上面目全非,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强抢民女的霸道欺凌。
影片中讽刺连城的父亲史孝廉将女儿当做巴结奉承权贵的牺牲品,小说中是史孝廉看重乔生的文采,和不惜为救治女儿割下一钱心头肉的用情至深。
在审美疲劳的观众看来,这种见怪不怪的浅显道理,早就烂大街了。艺术作品,不仅仅是做一些无聊,简单的拼凑。
美人,不是像韩国看齐,那种人造美女只得其粗糙的表面,根本触及不了深层次的内心。
二、《聊斋》IP,儒家文化基因的延续需要新的诠释
由《聊斋》经典文学改编的电影数不胜数,但是艺术水准,层次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影视化再造,不是一板一眼的将文学作品变成可视化,更需要加入新时期新思想。
1970年由台湾导演胡金铨拍摄的《侠女》,将聊斋的文学内涵和影视艺术的优势高度结合,真正拍摄出了国产儒学的意境。
影片讲述的关于落魄书生帮助忠臣遗孤,面对强势的东厂阉人,拍出了那种破败消极的儒家没落感。那种拍摄期间坐等三年芦苇长成的苦心,营造的萧杀败落的荒芜感,诗一样的镜头画面。
同样是出自《聊斋》的故事,导演的立意就决定了一部作品的出路和定位。商业化浪潮之下的电影,行业水准必不可少,一味想着圈钱,未免太过俗气。
香港导演徐克拍摄的电影系列《倩女幽魂》,至今都是影坛争相模仿的教科书级惊悚加悬疑电影。这种一脉相承的鬼怪题材的电影已经存在多年,为什么还会有《美人皮》这种鸡肋之作?
对比《美人皮》中的乔生,这种早已经提不起观众兴趣的“低能”白面书生,一腔热血,又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却种男人,还真是一种“缺钙”的表现。
儒家文化,不仅仅是片面,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自怜自艾。儒家文化里还有“墨家”一脉,侠的精神。
根据《聊斋》小说拍摄的系列电影《画皮》,最起码在视觉奇观上对得起观众,剧情改编适应现代观众的口味。
一部好的电影,必须在立意上要推陈出新,不然就成了范范之作,浪费影视资源。
三、网络电影水平有及格线吗?
粗制滥造,一向是网络电影的标签。
但无论怎么说,电影还是要有一定的及格线,圈钱也要有底线。
《美人皮》糅合了早已形成的电影形象,给人一种流水线产品的感觉。影片中宾娘这只猫精对乔生动心,因爱生妒。
用借着帮助连城达到和王化成断绝婚约的契机,达到欢颜的目的。想着和乔生二人,会因为她披着连城的相貌结合在一起。
这是对爱情真谛的一种误读,宾娘至死都不明白她的爱情只不过是她以为的样子,两情相悦才是爱情的本来面目。
对比同类型题材的网络电影,《美人皮》是及格的。
这里借用蒲松龄先生关于《连城》的评价:
异史氏曰:“一笑之知,许之以身,世人或议其痴;彼田横五百人,岂尽愚哉!此知希之贵,贤豪所以感结而不能自已也。顾茫茫海内,遂使锦绣才人,仅倾心于蛾眉之一笑也,亦可慨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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