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在微博上,转发了一个气人的消息。
对于“中国有6亿人月收入不足1000元”这个数据,有博主提出质疑,说自己身边没那么多的穷人。
也表示,农民都是种地的,收入少也饿不死。
互联网上,最不缺的就是对立意见,吵吵闹闹,各持己见。
但其实,只要想到这句话,就可以少争论一点——
这个世界,我们只看到了一点点。
生活很难
你不知道的是,很多人的生活,远比你想象的难。
你见过“散装卫生巾”吗?100片包邮,总计21.99元。
有人说:建议大家还是买有牌子的吧,这么便宜的三无产品也敢乱用?用在私处的也敢乱买?
买的人答了四个字:我有难处。
不是所有的女性,都用得起“算不上贵”的卫生巾。
出生在贫困地区的女童,缺乏的不仅是卫生的卫生巾。
由于没有配套教育和引导,即使物资问题一时解决了。精神上她们可能仍然觉得自己没必要、也不配用好的卫生巾。
这样的话,就算是成年后,她们也无法实现卫生巾自由。
我前一阵子回老家,带着一个朋友,到我们乡镇上转了转。
朋友回到我家,一直在感叹,你们这里的东西好便宜呀。
确实便宜。一双凉鞋,15块钱,运动鞋,30块钱。
整个镇上的鞋店里,都很难找得出超过50块钱的鞋。
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酸涩了一下。
因为一个地区的物价跟收入,是持平的。
50块钱以下的鞋,可能意味着这个地区的人均收入,也就一千块钱左右。
活在城市里的人,看不到这么便宜的鞋,也看不到这么贫困的生活。
可我们错就错在:没有把看不到的,当做不知道的;而是把看不到的,也当做知道的。
有人说:2020年了,哪有这么夸张。
有的。
活在阳光下的人,看不到阴影。
有三类恶
你不知道的是,很多人,远比你想象的恶。
有一类恶,是坏人的恶。
是我们之前写过,边境失联的女孩,被男友杀害。
是杭州杀妻案。
是2020年8月30日晚,河南洛阳市嵩县,女方要退婚,男方求复合被拒,当街打死女方,一脚一脚踹其头部致死。
是5岁女童,被54岁邻居猥亵后,住进ICU。
有一类恶,是围观的恶。
杀妻案后流传开——“化粪池警告”“两吨水警告”“绞肉机警告”。
洋洋得意的人,借着这个梗打情骂俏,感谢男方不杀之恩,感慨女方变得乖巧。
我很乖,所以我不会被杀。
嵩县杀人事件,好多人站着围观。
发酵后,有人把焦点落在彩礼问题,说,女方辜负了那个男的。
我们毫不知情,却迫不及待地为恶找理由。
最后一个,是牟利的恶。
林奕含写下了房思琪,是送给所有类似经历的、“等待天使的妹妹”。
她在后记里写:
整个书写,“我怕消费任何一个房思琪,我不愿伤害她们。不愿猎奇。不愿煽情。
我每天写八个小时,写的过程中痛苦不堪,泪流满面。”
她的精神科医师安慰她:
“你的文章里有一种密码。只有处在这样的处境的女孩才能解读出那密码。就算只有一个人,千百个人中有一个人看到,她也不再是孤单的了。”
然后现实是,上海成人展的情趣卡牌,赫然写着房思琪的名字。
涉事企业:
“小说我们没看过,我们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这太巧合了。”
“我们根本就不怕,姓名没有谁的专属权。”
世界在变好
你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其实还是在变好的。
《事实》这本书里提到,当我们依托数据,建立起实事求是的世界观,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感觉到的那么糟糕。
1995年,沙特阿拉伯儿童的死亡率是35‰,蛮糟糕。
但35年前,1960年,沙特阿拉伯儿童的死亡率,是242‰。
死亡率的大幅下降,是巨大的进步。
2015年,巴西最富有的10%的人口,得到了41%的全国总收入,很不公平,对不对?
但相对于巴西的历史来说,这是几十年来,最低的数字了。
发生了坏事,会让我们感到沮丧。
昨天写了谭松韵事件,有读者在后台留言说:
律师也无能为力?我还要考律师嘛?
非常能够理解这种沮丧感,但其实,我们绝大多数的经验都经过了大众媒体过滤,而大众媒体基本上只会关心极端的案例,并不真正反映现实。
这种对极端、对坏事的关注,不是为了让我们灰心,而是为了改变坏,推动世界变好。
不要把眼前的一丁点,当成全世界。
看到负面,也要看到有读者留言说:
正义不会说谎,世界再等等我️,法学新生在努力。
也要看到男子当街打死前女友的事件中,@我是落生说:
即便在这样恐怖的凶杀案现场,也有女性的守望相助。从1分13秒开始,一个路过的小姐姐上来阻拦,她也被打了,但每次都是退几步就又返回来阻拦,再后来又有个姐姐来帮忙,可惜终没能救回受害人。
有人很难,有人很恶,但也有好人在努力着。
希望我们以后看世界的时候,带这么一点点谦逊,我们没有看到的,我们不了解。
所以,我们要尝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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