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参加工作时,每一次上班的时间都是那么长。站在机修车间院子等哨子。车间主任在院子巡视,一秒都不敢早走。哨子一响,车钳铆焊铁工和汽修工一齐出发,箭一样冲出院子。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汽笛挂在空中,声音特别大。刚工作第一次听见,吓了一跳。吃的是职工灶的粗茶淡饭,却盼着早下班。盼哨子响的心情,现在想起来都是急切的。就像学生盼下课一样,最后几分钟漫长的让人心焦。
一晃三十年过去了。当车工时,下班前五分钟倒计时,比一个世纪都漫长。上学时,还能盼老师请假空堂。生产一线当工人,辛苦无聊苦闷和看不到未来的煎熬,熬是熬过来了,但终生难忘。
我一直以为,汽笛声音是广播室高音喇叭放的录音。今天看见图片,如此笨拙的铁圪瘩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上班前是号召,下班前是警示,我倍感敬畏。怀念曾经抛洒在小镇的大好青春年华。
我当了三年车工,操作的是国产C620车床,学会加工地石螺杆,精度要求高的就是饸烙床里的丝杠。车床转速一分钟好几百圈,废铁屑温度特别高,闪着红光。烧伤胸部的疤痕还在,技术已撂到爪哇国了。
被分配到油矿工作,我们是怀着理想去的。一去就被打发到生产一线,我是那年唯一的女大学生,被照顾到车间。男同学分配到野外,被风吹雨打,吃了不少苦。
汽笛声响亮而悠长,能传到几里外。从来没见过它的样子,心里想着是一个广播室里小小的装置。今天在微信群里看见一篇回忆文章,它是油矿技术工人改装的。
尽管不情愿,我们还是坚持在油矿工作。基层辛苦,但是能锻炼人。在野外受过苦的同学早已走上管理岗位,有的甚至发展成为厂长经理的高层管理人员。
过去的都是好日子,因为那是用青春和梦想编织成的人生过往,还有友谊和奋斗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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