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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开杰:从热恋故土到走向远方:高仁斌作品读后

李开杰:从热恋故土到走向远方:高仁斌作品读后

作者: 骇伦小朋友 | 来源:发表于2019-03-07 12:36 被阅读0次

    李开杰

      一位我尊敬的作家说:对童年的回忆和对故土的眷恋,是文学创作唯一的源泉。这句话有些绝对,而且在一些人的眼里,它甚至于有些偏颇,但我的阅读体验和创作经验让我相信这句话肯定是来自作家深刻的创作总结。

      鲁迅先生在散文《社戏》里这样回忆他的童年和他的故乡:

      我们每天的事情大概是掘蚯蚓,掘来穿在铜丝做的小钩上,伏在河沿上去钓虾。虾是水世界里的呆子,决不惮用了自己的两个钳捧着钩尖送到嘴里去的,所以不半天便可以钓到一大碗。

      吃完豆,又开船,一面洗器具,豆荚豆壳全抛在河水里,什么痕迹也没有了。双喜所虑的是用了八公公船上的盐和柴,这老头子很细心,一定要知道,会骂的。然而大家议论之后,归结是不怕。他如果骂,我们便要他归还去年在岸边拾去的一枝枯桕树,而且当面叫他“八癞子”。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先生在后来谈到他的故乡和童年时,说它们大约要蒙骗我一生了。

      鲁迅还有一篇小说,干脆便命名为《故乡》,虽然这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小说标题。而且,一说到故乡与童年,先生便完全失去了他写小说时的冷峻与客观,而变得热情与主观起来。请看他的结尾,你很难想象,这是小说的结尾,而且是鲁迅小说的结尾: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闰土要香炉和烛台的时候,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海边碧绿的沙地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还有沈从文先生笔下的湘西,巴金先生笔下川西平原的大榕树,这些,都在佐证这个结论。

      这次较为仔细地读了高仁斌的三本书,分别是《尚城时代》、《豆花一座城市的浪漫主义》、《富顺

    另一种阅读方式》,加上平时关注他的空间说说以及微信上的一些短文,读后掩卷思考,我首先便想到了那位作家说的话:对童年的回忆和对故土的眷恋,是文学创作唯一的源泉。

      确实,高仁斌的作品,并不单单是以故乡作为创作背景或者参照物,它是完全依附在家乡的土地,用纯粹的家乡养分滋养的文学树苗。别说《豆花

    一座城市的浪漫主义》、《富顺

    另一种阅读方式》这两部纪实与虚构交错的作品,就是以在体裁上明确冠以小说的《尚城时代》,也刻印了十分清晰的家乡痕迹,熟悉富顺的每一个人,都会对作家描述的东郊镇和盐井镇的景物找到对应的地方,每一个进入过,甚至于没有进入,只是浮浅地接触过文化圈子的人,都会对书中的人物发出会心的一笑,因为,这些人我们太过熟悉,不过让普通人惊奇的是作家向人们描述了文化人看似光鲜的外表的另一面。

      作为家乡富顺的子弟,高仁斌先生应该无愧于心了,它写出了《豆花一座城市的浪漫主义》,这本书把富顺人引以为傲而又司空见惯的豆花,从它与井盐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到豆花从一粒豆子到形成豆花的每一个细节,到吃豆花的坐姿、压蒜、调蘸水,取食的程序,到豆花就酒,到豆花这种美食的分布地图均作了系统完整而又不乏诗意的叙述,用聂作平先生在本书序言中的说的:给富顺豆花写一本书,这是一件功德无量的雅事,豆花因而从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乡村美食,一下子上升到了文化的层面。

      作为家乡富顺的子弟,高仁斌先生应该无愧于心了,它写出了《富顺另一种阅读方式》,从富顺这座千年古县的悠久历史,到城市人文文化,均有较为详尽的归纳,作为一座文化底蕴厚重的千年古县,富顺的人文也多有绍介,但这些绍介却呈多点化和碎片化,现在有这样一本集中系统的书,对想要了解或者研究富顺的人,实在是功莫大焉。

      前面两本书,是虚构与非虚构交错的作品,而明确标注为小说的《尚城时代》则是一部虚构的作品,可就是这样一部虚构的作品,我们仍然可以不怎么费力就可以找到富顺或者自贡的影子,这些影子既有山川风物的影子,也有具有浓厚小城底层文化人的影子。

      作为一位对故乡有着深厚爱恋的文化人,作为一位长期在文化领域工作,具有很强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文化人,高仁斌先生用自己手中的笔,作了一系列有意义的工作,这些工作有些是文学的,更多的是文化的,他利用一切阵地,包括时下流行的QQ说说,微信等,向大家介绍富顺的文化名胜,富顺的文化活动,富顺的文化成果,我毫不怀疑,高仁斌先生的文化活动,将会在富顺乃至自贡的文化史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最后,请允许我从文学创作的角度,同高仁斌先生探讨一个问题:这就是作家与创作题材的距离问题,这个距离包括时间距离,也包括情感距离。我在创作上是信奉现实主义的,过去我认为现实主义就是贴紧当下,贴得越紧越好,这样在创作上有一种一吐块垒的畅快,但回头一看,会觉得这样的文字火气太重,也难以留存,现在我认为,要同自己的创作题材拉开距离,远一点,说不定看得更清晰。还有我的一孔之见,现实主义有表现现实主义,也有批判现实主义,社会是在批判中进步的,而批判现实,则是作家的天职。这最后一节,是与仁斌共勉。

      我不知道高仁斌的远方有多远,我相信,以他的年轻和在创作上的成熟,那一定是很远的远方。

      来源:李开杰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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