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时节的缘故,家乡今年的梧桐花整好在五一的假期还盛开着。汽车嗡嗡的蜿蜒在崎岖的乡道上,道的不远处一簇簇的挂满了远看着像雪花,又像洁白的云朵的东西,别人不清楚什么而我却再熟悉不过,那是家乡的梧酮花。因其树高大魁梧,故花开时节特别的壮观,坐在车上一路驶去,如穿梭在云朵里,神思也不自觉的飘动起来。
那年我四五岁的光景爷爷还健在,我们家房子的周边种了好几颗梧桐树。秋天到了梧桐子成熟自然的掉落在地上,这时爷爷会领着我们一起去把这些果实捡回家。梧桐子的果实与其它果实大不相同,它最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绿皮,刚掉落时是圆圆的一个整体,慢慢的外皮或腐烂或风干,他们会因外皮的破损分成几瓣一般是三到四瓣居多。除去外皮后里头还有一层坚硬厚实的外壳,分开瓣后像个船的形状。因其肉可以入药还可以榨油,据老一辈的人说肠胃不好可以吃这个,榨出的油还可以用来给我们的木桌子或者木凳子上上一层油晾干,这样就可以保证我们的木桌子、木凳子经久不坏了。而爷爷领我们捡回来的通常是晒干拿到集市上卖掉的多。但要手工处理的好,有完好的品质才能有人收。故把果子拾回家后通常要把它们晾晒几天,等里面的果仁肉缩小一点,爷爷又会领着我们用他自己用粗的铁线制作的长的有点像勺子形状的工具把果仁肉从船形状的硬壳里面挖出来。这个过程最耗时间,最难操作,但是在爷爷的引领下,作为孩子的我们还是完成的不亦乐乎。如今见梧桐花开脑海里又浮现出爷爷满满的慈爱,与那一堆堆圆圆满满的果仁肉。
那年我十五岁的光景,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见证了人情冷暖,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时正值春节,我以为我得像以往一样,只能由家人给我过生日。这天一大早竟听到妈妈叫我说:“阿妹,雪嫣来找你了”,我出来果然看到了穿上新妆过新年的你。我们来到我我家门口长的比水桶还粗的梧桐树上,爬了上去,在树上聊着我们的同学,聊着我们的愿望,聊着未来那个未知的世界,这是第一次有除我家人以外的人陪我过生日,最难得是我落难时你还能来,我开心极了。可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们疏远了。但今见梧桐花仿佛又看见了那份纯真的友谊。
今年我三十出头的光景,领着家人回家看父母,家里的那几颗大大的梧桐树都被砍光了(渐渐的没有人再收梧桐果仁肉了,但梧桐木可以用来放殖木耳,要在老一辈倒是可以用梧桐木做成木履呢,记得小时候爷爷就有一对,顽皮的我喜欢穿上它来玩,走起路来会咯吱咯吱的响)。现在再也没有人特意的去种它了,但是它很容易生长,有时候可能因为它的果子被老鼠等搬去作粮食没享用完第二年开春它便长起来了,所以大多半山上,或是山凹里,还是长满了梧酮树,成了家乡独特的一道风景。我迫不及待的要走近一览它的风采,只见它不急不燥的吹着它的小喇叭,仿佛在号召人们春天了,请醒来与大地一起复苏吧!蜜蜂涌来,它们激情拥抱,窃窃私语,仿佛要诉尽人间一切秘密。累了它便悄悄的从枝头滑下来,静静的躺在软泥上,仿佛要给大地也换上洁白的新妆,清洗世间的一切污浊,警示众生与之清修。如今我们来了,梧桐花下诉尽梧桐语,愿岁月容许再多几次与您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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