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回也名颜渊,他是孔子最得意的弟子,孔子曾经跟他另外一个很得意的弟子子贡说:“吾与汝弗如也。”意思是我和你都不如颜回。可见,颜回是一个非常智慧有德行的人,但是通常我们只是知道颜回德行很高超,能做到“三月不违仁”,对其智慧却少有了解。我们通过一则小故事来窥其一斑。
【颜回论如何养马】
有一次,鲁定公问颜回:“你听说过东野毕吗?此人善于养马。”颜回回答说:“这个人确实擅长养马。但是我预计他的马一定会有逃跑的。”鲁定公听了不高兴,跟侍从说:“原来这些君子也背后说人家坏话啊!”
三天后,马官跟鲁定公汇报说:“东野毕的马跑了,跑了两匹。”定公听了,赶紧让人召颜回入朝。颜回一来,定公就迫不及待地问:“你真神了!怎么知道东野毕马会逃跑的呢?”颜回从容回答说:“从前,舜帝擅长治理民众,造父擅长养马。舜帝不穷民力,造父不穷马力。所以舜帝没有逃亡的民众,造父没有逃跑的马。现在东野毕驾车,无论装备还是技巧都堪称精良。但是马穿越险阻,奔向远方,力气用尽了,他还鞭打马儿,让它不停地跑。从这里,我知道他的马会逃跑。”
定公说:“善哉!你说地对。你这些话意义重大,再给我讲讲。”颜回说:“我听说:‘鸟穷则啄,兽穷则攫(袭击人),人穷则诈,马穷则佚。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定公很高兴,把这件事告诉了孔子,孔子说:“颜回之所以是颜回,这种事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赞美的。”(源自《孔子家语》)

中国古代人,非常注重御马之道,所以六艺之一为“御”,御一般指统治、管理、治理,通常“统治”这个词人们不愿意听,“管理”这个词比较中性,现在都比较喜欢“治理”。其实这是一种进步,因为统治非常强调暴力与诡诈,管理是软硬兼施,而治理则更强调以理法服人。古人非常高档的车是六匹马拉的,这与《周礼》中的六官(天官、地官、春官、夏官、秋官、冬官)是相应的。治理的好,马会拉着整个国家向前奔驰,治理的不好,马乱跑,最终会车毁人亡。所以,颜回论马是有深刻的历史底蕴的。
作为六艺之一的“御”对于现代人来说极为重要,尤其是治理国家。
如果一个御马者,最终马儿逃逸,车子毁掉,还要将责任推到马儿身上的话,无异于周厉王,因为当时他曾批评“民之罔极”,也就是民众毫无底线。但诗人马上回应说:“职凉善背”,意思是只因为你先背离了善的法则。说白了,归根结底,还是“御”出现了问题。
古人善御,首要在于怀着一颗仁爱之心,其次要坚守正义法则,要有礼让之心,要有是非之心,最重要的是取得民信,孔子说:“民无信不立”,有人认为这是孔子要求民众有信仰的的话,这是大谬不然,孔子从来只对执政者提出道德要求,还没见他说过要对民众提出道德要求的话,他认为民众有道德的前提是执政者做好表率。
六艺之御,绝不是高高在上地统治,也不是简单的管理,而是一种综合了仁义礼智信的治理。在现代社会,更应该是一种综合了民主与法治的治理。不民主何谈仁爱与礼让,不法治何谈正义与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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