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白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元丹丘的山居内,元丹丘和岑勋坐在身边守候。
“我昨天喝醉了?”李白懵懵懂懂地问。
“你是喝醉了。”元丹丘答。
“我好像吟了一首诗?”
“对呀,你吟了一首诗,惊天动地的好诗!”
“是吗?可是,我竟一句也想不起来了……”李白痛惜地说。
岑勋拿过一份诗稿:“太白君不必着急,这是我帮你记录下来的,你看看吧。”
元丹丘给李白倒了一杯茶。
李白喝过茶,头脑清晰了,把《将进酒》诗稿读了一遍,又读了第二遍,热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岑夫子啊,谢谢你帮我记录了诗稿。这首诗与我的灵魂是融合在一起的,倘若失去了这首诗,我就失去了自己的灵魂!感谢你,帮我留住了灵魂!”
岑勋感慨不已。元丹丘怦然心动,眼睛又潮润了。
三位朋友欢聚数日,到了分手的时刻。岑勋要回到他隐居的鸣皋山去,先行告辞。李白以一首《送岑征君归鸣皋山》相送,特意把“余亦谢明主”的诗句写了进去。李白还写了一首《酬岑勋见寻就元丹丘对酒相待以诗见招》,记录此次聚会,其中有“喜兹一会面,若睹琼树枝”的佳句。抄写两份,分别给岑勋和元丹丘。
元丹丘本想留李白多住几日,但李白说惦念家中妻子,不便久留,只能告辞了。
李白回到安陆,回到白兆山桃花岩,把《将进酒》诗稿拿给妻子许萱看。
许萱看过,喟然长叹:“好啊,一场昏天黑地的豪饮,成就了一首将会流芳千古的史诗。这就是你,李白的本色。”
李白很享受妻子的品评。
仔细看过第二遍,许萱又发现疑点,指着“呼儿将出换美酒”一句问:“这‘儿子’是怎么回事?你只有一个女儿,什么时候有儿子了?可要讲清楚哟!”
李白忙解释,那是酒店老板的儿子,说了《将进酒》的问世过程。
许萱疑云消散,而后,幽怨地望着李白:“你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儿子吗?”
李白紧紧抱住了妻子。
第二年,他们的儿子伯禽出生了。
一个黄昏,李白坐在新居的门前,默默地遥望远方。
许萱走过来,站在丈夫身后:“夫君,你在看什么呢?”
李白缓缓地说:“我在看远方的落日。苍茫的群山,映照在落日的余晖里,如此壮美,又如此悲凉。”
“这些天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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