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是各个公司的冲刺阶段,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除了我,我对业绩这种事情向来不关心,并不在意能拿到多少年终奖,黄耕耘对于我这种“老员工”也比较宽容。
可是向云陈已经好几个周末没有完整的休息过了,圣诞以后,十二月末的最后几天里,更是夜夜加班,我思索着今年跨年就不打扰他了,通个电话彼此祝福一下就可以了。
谁料元旦前夕,他竟然神秘兮兮地说有事情要当面跟我说,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黑色轿车出现在我公司的楼下时,我十分感动,迎着夕阳飞奔而去。
“你怎么突然有空了?”我掩饰不住惊喜。
向云陈不作声,用他那雾水一般潮湿的双目,紧紧盯着我看了几秒,之后伸手替我将围巾裹紧,我刚才跑的太慌张,竟没发觉毛绒围巾已经垂落至膝盖。
“我想你了。”他深情地说,我不顾旁人眼光,将他拥入怀中。
“到底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我趴在云陈温暖的胸膛呢喃道。
“我们边吃饭边说。”说完,他拉起我的手打开车门。
我们吃着热气腾腾的自助小火锅,向云陈将我喜欢吃的蔬菜一个个浸到我的锅里,直到它们满满溢出,一如我满足的心脏。
然后他说:“明天晚上跨年,我想邀请你参加一个活动。”
“是什么?”
“A市每年都会举行鞋子设计的跨年酒会,你知道吗?”
“一年一度的‘别开生面’交流会?”
“对。”
我止不住激动地心情,伸出一只手抓住向云陈的手腕,“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他的眼神冷静而温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是真的。”
“可是……”我仍然表示怀疑,“你有资格参加‘别开生面’酒会,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呢?我一个岌岌无名的小人物,如何有资格入场呢?”
向云陈坦然一笑:“我可以申请到多余的邀请函,本来这就是个交流的盛会,每年参加的人数达数百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以进入。”
“那太好了。”我开心地差点从椅子上跃起。
向云陈面带微笑,一脸宠溺地看着我,他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个请求。”
“请说。”
“酒会上我可能没有办法陪着你,我要专心与行业顶尖交流,毕竟,我是有工作任务在身的。”
我略感失落,可想了想他也是身不由己,于是勉强挤出微笑说:“没关系的,我能去已经很开心了,真的,我能理解你,男人以事业为重,也是应该的。”
他伸出手来拉住我,“我只是希望跨年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在我身边就好,可惜我迫不得已,无法拥抱着你。”
我的心立马融化掉了,我几乎立刻就原谅他了,我心里暗暗发誓:我要体谅云陈,不能使小性子,我要成为很好的伴侣,毕竟,我能遇到他,已经很幸运了。
“不过……”他继续说,“作为补偿,我又多申请了一张入场券,也就是说,你可以再邀请一位朋友一起去,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真的吗?”我的失落马上烟消云散,“那当然是林墨!”
向云陈不语,只是微笑地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般,我也发觉自己刚刚地情绪起伏过于戏剧化,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始吃东西转移尴尬。
回家以后,我立马与林墨通了电话。
“你要是不想去,也没有关系,你跟宋锐锋的关系现在比较紧张,也许跨年的时候跟他待在一起比较好。”说完酒会的事情后,我又补充了一句。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感觉林墨仿佛在电话线那头跳了起来,“这么重要的酒会,我怎么可能不去?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男人固然重要,可是自己的事业也很重要好吗?这可是‘别开生面’酒会啊,好不好?我做梦都想参加!”
“行行行,你别激动,”我安抚她,“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晚上不见不散。”
次日傍晚,林墨收拾妥,一早来了我家,我俩煮了饺子吃,然后静待向云陈忙完公司的事情以后过来接我们参加酒会。我穿了新买的过年装备:一袭淡紫色高领毛衣裙,搭配雪白绒外套。为了显得“高级一点”,还将发髻挽起,比平时多了一丝优雅,口红也选了豆沙红色,整个人显得端庄成熟。
林墨本身长相明艳,所以即便只穿了简单款式的大衣,披散头发,加上淡妆,就已经很吸睛了。
我这位朋友,最大的优点就是:明明总是闪耀光芒,却从不卯足劲争风头,她永远知道有比风头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真诚,比如友谊。
向云陈七点过半准时来接我们,酒会在市中心一家艺术馆,我们到达的时候,整个玻璃装置的场馆已经灯火通明。停好车子,向云陈掏出入场券递给我和林墨:“祝你们玩得愉快。”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两个。”我说。
我与林墨挽着胳膊进入艺术馆,向云陈随在我们身后,进去以后,与我目光示意之后他开始与同行打招呼。
我从未参加过如此高级的盛会,林墨也是,以至于我们两人的目光贪婪的向四周看去。
这家艺术馆我之前来过一次,可那是白天正常营业的时候来的,从未见过暖黄色灯光充斥着它的模样,色调如此迷人,况且陈列也与日常有所不同,增加了许多鞋子展品,都是今年新出的顶尖设计样品。
场馆中央是摆满酒杯的桌子,我与林墨各自拿起一盏红酒,开始逐个参观展品,同时我的目光不时的追寻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看到他举着酒杯认真攀谈地样子很是迷人。
“哈哈哈哈哈”,我们地注意力突然被音量很大地笑声打断,我正纳闷谁在这么典雅地酒会上笑得如此夸张,循声望去,却看到更加夸张地一幕:
这是一个涂着大红唇,穿着垫肩长裙地女孩子,裙子上是色彩斑斓地几何图案,很是浮夸。最重要地是,她长相平淡,五官小模小样,却画了一个浓艳地有点招架不住地妆容,整个打扮颇有“突破自我”地感觉。
我厌恶地转过头,发现林墨也皱起眉头,“谁啊,这么没有礼貌。”
“不认识,大概跟我们一样岌岌无名。”我说。
正纳闷之时,却见一张名片递到眼前,“你好,我叫赵鲜儿,今年刚毕业地设计系新人,因老师之缘,来参加此盛会,很高兴认识你们。”
抬头一看,竟是刚才大笑地那位,“很高兴认识你。”我与林墨异口同声,“不好意思,我们没有名片。”我说。
“没有关系,我的名片上有微信,你们可以加我,希望以后可以同行多多交流。”
说完以后,赵鲜儿几乎是无缝衔接的转向下一位去递名片。
“真是社牛啊!”林墨感叹。
“加还是不加呢?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她,哗众取宠。”我说。
“加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本来我们俩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认识同行,多认识一个也没错。”林墨倒是很理智。
我表示赞同,加完以后,我立马在人群中寻找向云陈的身影,恰好赵鲜儿正与他攀谈,向云陈礼貌而优雅,赵鲜儿笑弯了腰,看样子很是开心。
我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林墨见状,拉起我地手,“走,我们继续看展,不必理会这只讨厌地猴子。”
我扑哧一声笑了,转身观看眼前这只精美地血红色镶细钻高跟鞋,浏览过两双鞋子,再朝男朋友看去时,他的对面已经变成一位男性,我放下心来,专心看展。
一杯酒下肚,我有些晕晕沉沉,气氛很好,我很沉醉,除了时不时传来赵鲜儿恼人的笑声,其他一切都很好。
我取来第二杯红酒,向云陈在遥远的方向与我对视,我心满意足,转身攀起林墨的胳膊,“走,我们去跟周零聊聊。”
周零是独立设计师品牌“与她”的创始人,这两年很是火热,我们见他刚巧身边无人,惴惴不安又略感兴奋的前去攀谈。
“你好,周先生。”
“你们好。”
交谈很是愉快,周零本人十分亲和随意,很坦诚的与我们两个毫无名气的女孩子聊了自己对设计的看法,我感觉收获满满。
与周零聊完以后,我由忍不住想看我心爱的人,却看到赵鲜儿又站到了向云陈对面,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和他们一起。
这个女孩子笑容是一种精心打造的开朗,那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那种人设,正气十足。她发量很足,披肩微蜷的样子显得大气端庄,可转头甩动的瞬间又透露出一丝丝媚态。不想让人看到的女人味,又悄无声息的展现。
“他可真是受女孩子欢迎啊!”我酸酸的说。
“是,他确实是。”林墨回应我,“可是你也不差。”
这次他们三人聊了很久,赵鲜儿仍然十分夸张,一直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相反,另外那个女孩就优雅得体的多,礼仪上毫不出错,举手投足之间像是在尽力表现爽朗,表情也充满真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向云陈,直到他投给我一个深情的眼神,我才恋恋不舍的转过头继续饮酒看展。
“你要小心一个人。”转身以后林墨提醒我。
“我知道。”我说。
“我说的不是赵鲜儿。”
“当然,我当然知道哪个山头有妖怪。”
说完,我与林墨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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