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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47集: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4)

《东宫》第47集: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4)

作者: belle044 | 来源:发表于2020-06-22 19:07 被阅读0次

            在李承鄞醉倒在裴照家里,一宿都没回东宫以后,时间来到小枫失踪后的第4天清晨,不出李承鄞所料,奚清卓一拿到了血书,就立刻在第2天的早朝上弹劾了高相。奚清卓进言道,“皇上,这是当年,含冤屈死的举子们的血书,和万人对此事的签名,臣以为,人才之于国家,就如同立柱之于大厦,而如今,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偷梁换柱,以次充好,这是在动摇国本哪!此事若没有一个交代,今日死的是七个举人的性命,明日死的就是我豊朝的民心!臣恳请皇上彻查此案,为民心做主!”

            1.奚清卓所言,与当初先太子李承稷,在第一集时身着丧服时对皇帝的进言大致相同,李承稷就曾经说过,科举取士是一个朝廷实现新旧血液轮换最重要的手段,也是寒门学子改变个人人生命运唯一的手段,对豊朝而言,谁若是敢在这上面动歪心思,那便是寒了天下人心,那便是在撼动朝廷的根本。这说明,若是李承稷顺顺当当地登基为帝,他非但是爱民如子,更是视民若父母,是真正“仁德之君”。可是,在皇帝眼中,若任由李承稷以贤良淳善之心来治理天下,只怕会被权臣利用,李姓江山将不保。

            2.后来,在高相耍出养寇自重的把戏以后,李承鄞也曾经求见皇帝,言辞激烈地说了不少话,把皇帝彻底激怒,掀翻了他面前堆满谏策的桌案。那一段,剪辑师特意把李承鄞所言给抹去了,因为在剪辑师眼中,没有必要再让李承鄞说第三遍这样的“公义之言”。而且,不可忽视的是,李承鄞说的那番“公义之言”,不过是顶着“天下为公”的名头,实则在争权夺利而已。编剧借此暗示,李承鄞已经成为了比他的父皇还要心机深沉的狠辣角色,他父皇在即位以后,就只是在耍弄权势而已,李承鄞却可以以公义为幌子来耍弄权势。

            3.只不过,若没有高相在这里为一己私利,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就不会伤了民心,动摇国本了吗?当然不是。高相所做的事,和皇帝为一己私利,凭一己所好,选拔徒有忠心的庸才、蠢材上来,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使皇帝选的是所谓的贤才,但才华和品德,对大多数人来说,本就是不可兼有的,在没有监督的体制中,再有品德的人,也会堕落,既然如此,那不如选能做事的能吏,但是能吏又往往会折腾,惹众怒,还是失尽民心,所以,奚清卓所言,什么“为民心做主”,都是些酸腐之言,做不得数的。

            奚清卓进言的时候,李承鄞偷偷瞧了他想要首先扳倒的政治对手——高相一眼,他想要知道,自己冷不丁地掀出这举子案,高相会如何应对,他能像当初,自己毫无征兆地掀出高震的案子那样,顺顺当当地按下下此事吗?

            皇帝早就看高相不顺眼了,现如今,奚清卓把这针对高相的把柄递了上来,皇帝当然求之不得。不过,皇帝还是做出了一副大公无私、毫不偏袒的模样,他先问道,“高相,这事你有什么解释?”言下之意,就是要高相为自己辩解辩解,他在给高相申辩的机会。

            高相行礼道,“陛下,臣问心无愧。若陛下对老臣生疑,臣愿意接受彻底的调查,可老臣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每年的科考,都有落第的举子自杀,多少条性命都已经去了,若按奚大人所讲不伤民心,那岂不是参考之人都要统统录取吗?条条性命都要定我高于明的罪,那我高于明又有多少条性命可以顶罪!重要的是,此案已在前太子手中定了案,结论就是,落第举子想不开自杀,他们的父兄也已经签字画押,案卷都是齐整的!现在奚大人又旧事重提,不知是何居心哪?!”

            1.高相说,“每年的科考,都有落第的举子自杀,多少条性命都已经去了,若按奚大人所讲不伤民心,那岂不是参考之人都要统统录取吗?”这是在偷换概念,奚清卓求的,是科举考试的公正,而不是科举考试把所有报考的人统统录取。

            向来,由社会不公引发的问题,只能通过促使社会更加公平来解决,不能通过加剧社会不公,或者是掩盖社会不公来解决。如同刚刚经过修订的《民法典》,加入了“离婚冷静期”,为了促进社会稳定,想要降低离婚率,本无可厚非,但想要达到这个结果,必须首先保证在婚姻中处于相对弱势地位的女方得到公平的地位,而不是以“离婚冷静期”,加剧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否则,哪怕离婚率可以暂时有所降低,但也只会让结婚率变得更低。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若是签了一份合同,却不准反悔、不准退出,或者是反悔、退出的机会微乎其微,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我还签这份合同做什么呢?(指望着家庭作整个社会的稳定器,这更是封建社会才有的腐朽思想,现代社会推崇的是个人价值与个人自由,才不推崇叫每个人都回归家庭,更不会把每个人、尤其是女人投身于婚姻当作是必然的事。)

            2.高相说,“条条性命都要定我高于明的罪,那我高于明又有多少条性命可以顶罪!”言下之意,就是他高于明只有一条命,但是死了那么多人,我抵得过来吗?这简直是无耻之尤了,高于明身居高位,以手中的权力害死无数人命,难道就因为高于明只有一条命,就用不着抵命了吗?!难道死者已矣,人死不能复生,高于明就用不着抵命了吗?!前几日爆出有人顶替了别人的高考成绩去读大学的丑闻,即使过了十几年才发现,即使被顶替的人已经无法再就读于本该属于她的大学,难道不应该首先剥夺掉顶替她的人的学历,同时彻查这背后到底有多少黑幕,并叫涉事官员为此负责吗?难道不应该给被顶替的人以国家赔偿吗?

            3.高相说,“此案已经定案,奚大人却又旧事重提,不知是何居心。”言下之意,就是以对方故意针对自己的动机,来掩盖自己已经做下的犯罪事实,这简直成了“诛心之论”了。我们在讨论一件事情的时候,关注点不应该是有关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本身,而不是究竟是谁、以怎样的动机提出了此事吗?难道一个恶人别有用心地提出了某件丑事,我们就因人废言了吗?我是最喜欢互相撕逼的人互相揭发,来发现社会的不公之处的,因为群魔乱舞,因为魔鬼的对手不是上帝,而是另一个魔鬼,但是这另一个魔鬼,一定比上帝知道更多前一个魔鬼的丑事。

            在高相说到此案已经在先太子手中结案的时候,李承鄞瞥了皇帝一眼,这是李承鄞提前设计好的,他想要利用皇帝对李承稷的父子之情,来激怒皇帝,帮自己扳倒高相。可是皇帝就是皇帝,他心里再为了他最最偏爱的儿子难过,面上还是一丝都不露,和李承鄞从来不会在高相面前表露一分他其实偏爱小枫,是一样的。

            听到高相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掀出已经了结的案子,奚清卓回答道,“高大人,当初结案,就是因为没有找到证据,可谁又能保证,那些举子的父兄们,不是被买通了才画押了事?而如今,举子们的亲笔血书已然找到,此案就不能算已经了结!为什么不能再提啊?!” 

            李承鄞早就算好了,奚清卓是朝中有名的清流之臣,刚正耿介,孤傲清高,他才不怕权势熏天的高相,认准了死理就不撒手,为了他眼中的公义,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皇帝肯留下奚清卓这样的言官,也正是看中了他这样的品性。可就是这样的人,到了故事的结尾,也被手握天下权柄的李承鄞赶出了朝堂,因为他以为,奚清卓知道自己不少脏事,可知李承鄞已经卑鄙无耻到了什么程度。

            高相又咄咄逼人道,“那好,奚大人,我且问你,你这血书是从何而来?你又如何保证这是出自自杀学子之手呢?”高相开始抓着奚清卓手中的关键证据不放了,他开始质疑这血书的由来,也便意味着,高相开始怀疑,有人故意掀出举子案来针对自己,不过那个人是太子,还是皇帝,还是另有其人,他暂时无法确定。

            奚清卓迟疑道,“这个……”他便说不出话来了。一听高相质疑这血书的由来,李承鄞立刻就慌了,他怕奚清卓太耿直,会把他如何得到这份血书的过程和盘托出,被高相追踪,查出我才是此案的幕后黑手。

            高相又逼问道,“本相的问题就这么不好回答?”奚清卓还是在犹豫,高相又说道,“其实明眼人早就可以看出,这所谓的万人联名,多数笔迹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现在,奚大人又说不出这血书的来源,这足以证明,所谓的证据,就是伪造的!”

            1.在我看来,这万人联名的万人书,的确是伪造的,因为他们的笔迹太相像了,这是证据中的瑕疵之处。

            2.但是,万人书是伪造的,不代表血书也是伪造的,高相这是在用万人书的虚假,来反证所有证据的虚假,为自己脱罪。

            听到高相质疑自己提供的证据的真伪,奚清卓回答道,“高大人,奚某与那些举子非亲非故,伪造证据于我又有什么好处?!”奚清卓首先用他没有伪造证据的动机,来证明这证据的真实,同时,也为了保护给他提供证据的人。

            高相又逼问道,“那奚大人明言哪,这万人书到底从何而来!”奚清卓只能回答道,“它……它是从天而降!”

            在高相与奚清卓恨不能撕破脸的时候,皇帝和太子,都只是作壁上观而已,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皇帝听到奚清卓说,这万人书从天而降,皇帝猛地吃了一惊,他真的意识到了,有人在背后搞鬼,针对高相,皇帝开始怀疑,这又是太子的杰作。

            满朝文武听到这证据从天而降,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奚清卓只能回禀皇帝道,“那天夜里臣在练习书法,突然火烛全灭,漆黑一片,待等臣重新燃明火烛,便发现了这封血书,出现在了案头。”

            奚清卓在这里撒了两个谎,一个是时间,明明他是昨晚得到血书的,但是他说成了是一段时间之前,为的就是混淆高相的视听;另一个是环境,明明他得到血书的时候,灯火通明,但是他为了保护给他血书的人,便故意说火烛全灭,他也不知是谁给了他血书。

            李承鄞听了这样的话,忍不住瞧了奚清卓一眼,他十分得意,也十分宽慰,我真的用不着担心,奚清卓会因为耿直来坏我的事,为了他所认定的公义,奚清卓会尽力保护藏在举子案背后的那个人,他这是做好了自己为此事丢掉性命以后,仍然有人不放过此案,来清算高相的准备。

            高相的党羽叶成终于忍不住了,他跳出来讥讽道,“奚大人,您是太常寺卿,平日里祭神拜祖,拜牛拜鬼的,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在下向您进一言,古制礼法与现世治国是两码事!”

            1.叶相首先试图以神鬼之说这一虚妄荒诞之事来堵奚清卓的嘴,说他作为主管皇室祭祀的太常寺卿,平日里祭神拜祖就罢了,怎么连牛鬼蛇神之论都讲出来了呢?这证据从天而降,你骗谁呢?!

            2.不过,叶相说的下一句话,还是很中肯的,他说,“古制礼法与现世治国是两码事。”奚清卓,是那种一门心思只想“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酸腐文人,但是孔子推崇的那一套,与现世治国根本就格格不入,从古至今,不管是哪个皇帝,嘴上说的是“儒”,实际上耍的都是法家那一套,孔子只是皇帝用来蒙蔽天下人的一个幌子而已。

            这时,另一个高相的党羽,为了献媚于高相,蹦出来为高相说话道,“陛下,高相是国家的肱股之臣,陛下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迷惑,伤了忠良之心哪!望陛下三思!”听了这样的话,叶成首先就给皇帝跪下了,表附和之意。高坤也早就忍不住了,他也跪下,高声道,“望陛下三思!”大半个朝堂的人,见高相二子都跪下了,也赶忙跪下为高相求了情,站着的,就只剩下了李承鄞的党羽赵家,和皇帝的那几个党羽。

            这里出现了细节,高坤应该是临时起意,带领众朝臣“劝谏”皇帝的,因为高相惟恐自己重蹈顾如晦的覆辙,不喜欢在皇帝面前锋芒毕露,逼迫皇帝太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上一次,皇帝非要把李承鄞撵出上京,高相才授意自己的儿子高坤,带着众朝臣威逼皇帝的,高相,的的确确是扶立李承鄞登上太子位的第一大功臣。

            皇帝看到高相的势力这么深,自觉他的帝位都可能被撼动,自然是十分忌惮,但是他还是秉持着喜怒不形于色的气度,什么也没说。

            大半朝堂的臣子都跪下了以后,刑部尚书宗奂才随着大流跪下了,也向皇帝求情道,“望陛下三思。”宗奂跪下以后,摄影导演立刻给了李承鄞一个镜头,暗示宗奂也是李承鄞整个计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皇帝说道,“既然各位都认为,高相是众臣之表率,那此事,必须查个清楚,还高相一个清白。”说着,皇帝就叫道,“太子!”李承鄞赶忙做出一副出乎他预料的姿态,应了一声,皇帝吩咐道,“此事交给你调查。”

            皇帝为什么要把此事交给太子来查呢?这最起码说明了两点。1.皇帝怀疑,此事就是太子掀出来的,太子想针对高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2.皇帝还是不肯放过高相,所以,他故意叫太子调查此事;同时,皇帝是在把太子当棋子来耍,试图用太子这张牌,来打压高相,坐稳他的皇帝位。

            李承鄞当然知道皇帝是在利用自己坐稳他的皇帝位,为了尽可能地掩饰自己针对高相的本心,也为了给自己找好退路,他坚决不肯直接调查此案,免得他被皇帝和高相同时抛弃,丢掉身家性命。

            所以,李承鄞听到皇帝的吩咐,首先就犹豫了一番,皇帝问道,“怎么了?”高相也颇有意味地凝视着这个之前就来拉拢自己、说以后还需要仰仗自己支持的太子。李承鄞故意先瞧了高相一眼,示意他在畏惧高相的威势,不敢也无意撼动高相的权位,然后回禀道,“回父皇,刺客如今并未找到,儿臣深觉愧对父皇的信任,再加上,太子妃下落不明,儿臣已心神不宁,恐怕再无余力查办此案。”

            李承鄞的这番说辞,真的是面面俱到。他知道,高相不清楚自己对小枫的情意,所以在高相面前,他首先以找不到刺客、愧对皇帝的信任来推脱;在皇帝面前,又以小枫失踪,他心神不宁来推脱。果然,皇帝和高相,就都被太子敷衍过去了。

            李承鄞又说道,“儿臣举荐宗奂大人查办此案,宗大人乃刑部尚书,查办此案合情合理,而且比儿臣更有经验。”李承鄞知道,宗奂表面上是高相的人,实际上也是一位清流之臣,他还有奚清卓这张牌来逼迫宗奂,再加上宗奂的恩师就是死在这个案子上,他才不怕宗奂偏袒高相。

            皇帝向来知道,太子待太子妃的真心,也愿意体谅,太子丢了挚爱,心急如焚,什么也做不成的心情,所以就应了太子的举荐,把此案交给了宗奂。

            这里再次出现了小枫对李承鄞的成就,她真的是太旺李承鄞了,要知道,之前,太子无论做什么,皇帝都一清二楚,可是靠着找小枫下落这颗烟雾弹,皇帝竟然把之前他怀疑是太子掀出此案的心思给压下去了,还真以为太子为了小枫六神无主,顾不上对付高相了呢!从此刻开始,在皇帝与太子之间的争斗中,太子夺过了主导权,拉开了他彻底扳倒皇帝的序幕。

            宗奂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得到了调查此案、为自己的恩师伸冤的机会,他赶忙道,“陛下,臣定当尽心竭力!”这句话,当然是真的。

            可是,掌握大半朝堂的高相的党羽,还以为,被高相举荐、举荐、再举荐的宗奂,是自己这一党的人呢!他们以为高相已经平安落地,赶忙附和道,“陛下圣明!”

            高相又若有所思地瞧了太子一眼,然后一脸轻蔑地转过了头去,他也被太子装出来的憨比模样给耍了,还真以为太子需要自己的支持,不敢动自己分毫呢!

            李承鄞早就想好了,若是此案能够顺利实施,逼得高相耍出养寇自重的把戏,再加上明月在后宫的助力,皇帝有了铲除高相的意思,那他就故意放消息给高相,告诉他,宗奂的恩师就死在举子案中,来逼得高相在最后时刻对皇帝反扑,叫他的两大政治对手自相残杀,他好从中渔利;若是高相化解了此案,或者是皇帝因为更加忌惮自己,根本没有要铲除高相的意思,他就会及时结果了奚清卓的性命,并在宗奂调查此案的时候,设置重重关卡,叫他什么也查不出来,他还是可以顺顺当当地借着高相的势,在皇帝面前坐稳他的太子位,反正他之前把此案交给了宗奂,已经卖了一个天大的恩情给高相了,高相也不会怀疑自己。

            早朝结束以后,李承鄞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太极殿,在李承鄞心里,他在前朝设计皇帝与高相的把戏,是有条不紊,循序渐进,一点儿都没有偏离既定轨道,那么在高相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之前,他就只剩下一件事,寻找挚爱的下落。李承鄞应该是出宫去了,在东宫,他根本就待不住,他想要去寻找小枫的最前线,去督促裴照和曾献做事。

            一位文官问道,“魏大人,你看今日这朝堂上的情形如何?”魏大人微微一笑,说道,“这谁不知道,那宗奂当年是高相提携的,太子举荐他去查此事,这不明摆着走个过场吗?”

            这位文官又说道,“上元节快要到了,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去高相府中,意下如何?”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人打算去给高相送礼,巴结高相了。魏大人赶忙道,“好!我正有此意!”说完,他们二人就一起洋洋得意地离开了。

            这两人,都是高相的党羽,他们的这番举动,这也是李承鄞提前设计好的,他利用潜龙使在高相府中的耳目,探明到底哪些人在上元节期间,去给高相送礼,巴结高相,然后,等到他利用皇帝的势力,铲除了高相,就会利用这份名单,把高相的势力在整个朝堂连根拔起,趁机安插自己的羽翼,以对抗皇帝。

            散朝以后,伺候皇帝的小黄门想要把皇帝面前的万人书收好,皇帝喝令道,“退下!”曹芨和小黄门们,赶忙就退下了。

            皇帝喝令小黄门们退下,是很容易解释的,他怕伺候他的人发现他神色有异,但是这里有一个细节,就是曹芨也退下了。曹芨可是最懂皇帝的人,也是皇帝的第一心腹,之前,皇帝有什么心事,都是不瞒他的,先太子被发配到西境,皇帝还对曹芨解释了他想磨练太子的本心;先太子死了,皇帝还守着曹芨的面儿发了火,说“今日敢杀太子,明日就敢在朝堂上把朕杀了!”现在,曹芨主动退下,一代表对皇帝的畏惧,二代表曹芨与皇帝之间出现了隔阂。

            一切按照李承鄞提前设计好的套路往前展开,皇帝真的开始为先太子被高相逼迫、间接死在高相手中而感到痛心了,皇帝想到了很多先太子李承稷对他说过的话,不过最最要紧的是这一句,“也许等高党遍布朝野,豊朝易姓的那一天,父皇才会清楚我说的是什么!”这代表了在皇帝心中,最最看重的,还是他的权力,而不是被冤死的李承稷。

            我之所以强调这个皇帝穿着朝服,独自离开太极殿的情节,是为了和后面他被养寇自重的高相逼迫,不得不放过高相,穿着朝服跑去明月面前倾诉的情节做比对。李承鄞用先太子李承稷来激怒皇帝,只是一个铺垫,他还有后招在呢!而且,李承鄞在皇帝身边还有耳目,就是明月,他最清楚皇帝对高相耍养寇自重的把戏的真实态度是什么。

            镜头来到了高相府邸,高坤给父亲磨墨,高相正在亲自写一幅字。高坤笑道,“今日看到朝堂之上,跪倒一片的景象,现在想起来,真是过瘾!”高相淡淡道,“还是太张扬了。”

            高坤心机不够,还觉得他们高家权势熏天,把持大半朝政,十分得意呢!与高坤相对的,是高相,他还是觉得,咱们得收敛锋芒,不能激怒皇帝,不过,高相也只是说了一句,“太张扬”而已,因为高相今天是真的被奚清卓逼迫太甚,他也需要自己的党羽来为自己站台,挽回局势。

            高相差不多写完了字,又说道,“锋芒毕露对咱们没好处,你没见皇上仍然让太子来查我吗?”高坤奇道,“父亲,太子跟咱们是一条心的呀!我之前还以为,他虽然管您叫几声舅公,毕竟跟咱还隔着几层肚皮,今日想来,儿子的心胸小了。”

            1.高相还是发觉了皇帝不肯放过自己的本心,所以,他明言皇帝叫太子来查我,就是在怀疑我,虽然打着要还我一个清白的名义。

            2.高坤听到父亲说太子,他当然就被李承鄞那只小狐狸给哄了,还真以为太子叫高党的宗奂来主审此案,只是走个形式。高坤还反省说,他之前防备太子,真的是心胸狭隘——他甚至拿他们高家最最看重的亲情来揣摩太子,觉得太子还是把父亲当舅公看待的。

            高坤又说道,“那个叫宗奂的倒还好办,毕竟也是咱们的人,再打点些金银珠宝,递个话,此事也就了了。”高相写完了字,盖上了自己的印鉴,吩咐道,“把这幅字裱上,送到宗奂府上。”

            高坤念道,“人多知遇独难求,人负知音独爱酬。常恐此心无乐处,枉称年少在并州。”高坤不明所以,又问道,“父亲您这是?”

            高相道,“宗奂生性清高,这些年在朝中没少得罪人,要没有我引荐引荐,他哪有今日一方天地施展!”高相叹了一口气,又说道,“虽然为官多年,依我看,他的傲骨还在,对于这种人,金银会起反作用,这幅字就是要提醒他,时刻都不要忘记,如何从一无所有的才子走到今天!至于银子,用在那些自杀才子的家人身上,把他们的嘴堵严实些!”

            1.这里出现了高坤与高相对此事的不同处理方式,高坤觉得,宗奂是我们这一党的,只要用金银收买他,就无事了。可是高相却不这么觉得,他看宗奂看得非常准,觉得宗奂虽为官多年,清高还在,不能给他送钱,这样反而会坏事,只能希望他能回报我当年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情意(高相写的这首诗,是晚唐诗人薛能的《并州寓怀》,感喟的就是知音难觅,以及酬谢知遇之恩的)。高相不如李承鄞的地方,不是他看人不准,而是他的情报收集工作,不如李承鄞做得好。

            2.从高相多次引见清正贤明的宗奂给皇帝来看,高相并不是那种一门心思只求个人的蝇头微利,置整个朝廷于不顾的奸臣,他这么多年,也真的是尽心尽力地帮皇帝辅佐朝政,只不过,比起顾如晦来,他帮皇帝干了不少脏事而已。

            3.高相又派人去给自杀的举人家人送钱了,这必然会成为李承鄞故意提供给宗奂、高相在做贼心虚的证据之一,到了最后会一并发作出来。

            高坤叹道,“父亲,您真是高明!”说完,高坤又一脸嫌弃地说道,“那个叫奚清卓的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您唱反调,是得想个法子叫他老实老实了!”

            高相不屑一顾道,“一个油盐不进的老秀才,不用在他身上浪费工夫!关键是那份血书从何而来。”

            高相对奚清卓这种耿介孤傲之臣的态度,是不可忽视的,高相是看不起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是也没想过害他,这一点,从高相愿意放过突然消失的先太子李承稷的太傅的性命,就能看得出来。这是高相比李承鄞那个杀人魔王强得多的地方——只要我把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我才不会对你赶尽杀绝,而李承鄞,他会害死一切能帮他登上高位的人(除了小枫)。

            高坤听到父亲说血书二字,赶忙问道,“是不是应该查一查,前太子李承稷的人?”高相轻轻点了点头。一切按照李承鄞设计好的套路往前走,他就打算害死太傅,逼得高相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呢!

            高相的那幅字被装裱好以后,立刻被送到了宗奂府上。这里出现了一处细节,就是落款时间为“丁酉之秋”,这应该是剧本经过多次修改所产生的漏洞,可能是之前的编剧,把举子案设定在高震死后不久的秋天,但是后来的编剧觉得,还是让李承鄞在小枫失踪以后、自己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时掀出此案,更能达到体现李承鄞迅速黑化的效果,才做了改动。我个人觉得,这一改动很不错,因为小枫一直是李承鄞为权力裂变的催化剂。

            本来,高相写“并州”二字,是因为宗奂祖籍并州,他在暗示宗奂应该酬谢自己的知遇之恩的。谁知道,这竟然起到了反效果。宗奂叹道,“高于明啊高于明,你千不该万不该,写上并州二字。”这就为宗奂非要为自己冤死于举子案的启蒙老师伸冤,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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