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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前几天那个新闻，我真的想不到还有qq群组团自杀这种操作。不然我早就死掉了”金盏说。

他们称之为“烧炭”。现在这个词已经成为搜索禁忌。

铁了心自杀的人不会约伴，需要结伴的都是不敢死也不敢活的人。

他们在生与死之间拉扯着自己，直到遇见了同类，不需要知道姓名、也不需要知道经历，就可以共赴黄泉。也许他们之间能感受到彼此的伤痛和渴望。

不是因为他们愿意选择死，而是他们被逼迫到了生的对立面。

这几天我浏览了很多青少年自杀的信息，也看到了很多人嘲讽那些企图自杀的青少年，说他们玻璃心，这么点挫折都承受不住……

对于那些冷嘲热讽的人，金盏很气愤，“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他们就没有绝望的时候吗？”

金盏说的是“我们”——她至今还把自己归为企图自杀的人。

她说她下一次自杀肯定是在100岁的时候、浑身插满管子之前，但要选择安乐死，这可比割腕烧炭什么的舒服多了，而且下一次自杀是为了尊严。

金盏，80后，是个倔强的姑娘，她的成长史约等于一部自杀未遂史。

2

金盏说：

小学二年级吧，夏天，很热，有一天放学路上，我突然开始流鼻血，血滴在了前襟上，我知道正确的做法是捏住鼻子把血止住，但我没有，一路上我用手指使劲儿的戳鼻孔，好让血流的更猛。我还放慢了走路的速度，好让路人都看到我流了血，而且很多。我享受那些瞩目。

我想让自己到家的时候能够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很虚弱，可是当我走进家门，我妈看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看你那衣服弄的！

出生以后我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但在那一刻，我第一次想到去死。

从那以后，“死”的念头在我心里徘徊了很多年。

起初不知道怎么自杀，十一二岁的时候，从电视上知道了可以割腕，试过，家里没有水果刀，就用菜刀，心在打颤、手在发抖，结果菜刀一滑，割到了手掌，手心被迅速染红，当时觉得钻心的疼（也许没有那么疼，只是心理作用）我以为我要死了，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蜷在角落里，把手放在地上，任血液流淌。

但我突然有个诗意的想法，应该把手放在桌子上，让血顺着指缝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那声音会像时钟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落实这份诗意，血就凝固了，一动不动。可笑，我冲洗干净后，发现伤口虽然像小拇指那么长，但特别浅，别说血管了，连真皮层都没达到。

当然我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真皮表皮，但我却知道了：死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3

我还得忍，还得承受，忽视、贬低、辱骂……好像我是带着原罪的，活该受这些。

那几年我一直在“忍着痛活”还是“忍着痛死”之间纠结？

上初中以后，看到班里有同学用刀子划自己的身体，有的会刻上自己男朋友的名字，有的会划一个不知道代表什么的符号，有的直接刺一个“恨”或一个“死”……

“疼吗？”我悄悄地问其中一个同学，她抬头瞄了一眼，把刀给了我。

用刀子划破皮肤的时候，痛！但心里也有一丝快感，于是，我加入了自残的队伍。

但是很快，我们的行为被校方知道，我们一个一个的被谈话，被禁止相互来往，感谢学校负责任的处理方式，及时制止了我们那种幼稚的行为，让我们没有误入歧途，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只是这件事后，在父母眼里，我变成了流氓女生，他们甩了我几巴掌，然后罚我跪了大半夜。

4

就在这一夜，我经历了一次“被自杀”，开玩笑的，其实是我来了月经初潮。

父亲的鼾声毁了深夜的静，我跪在堂屋里，面朝祖父母的牌位。

跪着跪着，大腿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一摸，是血！

我是兴奋的，我以为是我悲伤过度导致的内脏出血，这下我可离死不远了！

我得承认平常武侠小说看多了，也得承认我有个不怎样的母亲，她从未教过我什么。

我当时还不知道女人是天生会流血的动物。

任它流吧，快结束了，我是这样想的。

半夜的时候，母亲起夜，见我睡在地上，屁股上都是血迹，一把把我推醒，她睡眼惺忪带着疲惫和嫌弃说：你不会垫点儿纸吗？以后每次都垫上纸，别弄裤子上了。

“以后？每次？”我当时没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满脑子都想着我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接下来的几天，我极其注意自己身体的反应，肚子疼的时候，我确信那个时刻要来了，可是肚子又突然不疼了，难道要血流干了才会死？我体内应该有很多血，什么时候才能流干？我怎么一点儿都不头晕，也不虚弱？一点儿要死的征兆都没有……

这场悲哀的自我闹剧终结于邻居家的一个妹妹，她看见我在洗弄脏了的裤子，就跑过来凑到我身边说：我也来了，我妈说这代表我长大了。好烦啊，来这个太麻烦了……

我内心真的是崩溃的。也是疲惫的。

我暂时放下了对死的探索，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一切都随它去，随任何去，任凭身体的随意运转，我不关心，我的心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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