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列是记录我对童年时光的回忆,是我对大约十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记忆,当然也有我的亲友对那段时间的描述。
而我之所以把这个系列取名为光影流年,是因为觉得流年虽逝,哪怕现在物是人非,但留下的记忆就像光下的影子那样,伴我一路随行。

01
我童年时期生活的地方是位于中国最东北的一个小村,村子不大,最中心惯穿着一条通向村外的大马路,路两边一户接一户地座落着一百多户人家。
小村四周围绕着一圈村人走出的几条通向村外田地的小路。这几条小路每一条都有自己的用处,因为一个人两个人走过的那不算路,要千万人走过踏过,才能叫路。
从春天拨种开始,这些小路上总会开过一车车拿着农具去地里干活的村民。等到秋天收豆子水稻的时节,也全指着从这些小路上往打豆场送。
打豆场在村子最西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而且正好位于村子和田地的一个“丁”字路的交汇处。这里不得不佩服几代人积累下的智慧,把打豆场放在了这么一个“战略要地”。
初中课文《狼三则》中刚好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豆场的模样“顾野有麦场,场主积薪其中,苫蔽成丘。”
秋天农忙时大人们都在地里干活,这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节,疯玩到很晚也没有大人管。而打豆场里时不时出现的一堆堆豆子垛,为我们提供了完美的娱乐场所。
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起后胡乱吃几口饭,就赶紧地往打豆场跑。一边跑一边担心“是不是太晚了?”“是不是太慢了?”“他们是不是等着我呢?”但往往到那才发现才没人等我嘞,先来的早都玩起来了,跳皮筋儿的都跳到三级了。
但跳皮筋的姐们都不爱带我玩,因为年纪太小身高不占优势,反应还不灵活。所以几次后就自然而然地把我往“藏猫猫”的孩子头那里送。
交接时一点都不麻烦,只需要说一句:“你们带着她一块玩呗!”然后我再和他们一起玩一会他们就自然而然地把我们当作他们的一份子了。
况且我还是更喜欢玩“藏猫猫”一点,因为大伙年龄有着不多,所以也谈不着年龄歧视。而且藏起来很简单,场里有一大片的豆子垛,场边还有一大片杨树林。而与之相对的找也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细心点挨个豆垛找过去,总能发现几个藏在里面的伙伴。
哪怕藏也很容易,找也很容易,但我们就是很开心。但我们开心时大人却总是不开心,每天都会看到有大人拿着“三叉挠”不停地把被我们薅下来的豆子重新往上垛。
每当这时一众人都会自觉地绕开那个区域,因为我们都和道只要一个大人就能让我们所有人挨揍。
所以我们都在默默祈祷,他在垛豆子时,千万不要发现我们为了藏猫猫而在豆垛下开出的大洞。
但我们的期望一边情况下都会落空,敏锐的大人们总会像猫找老鼠洞似的把我们开的洞发现。然后再暴跳如雷地大骂:“你们这群小崽子,为了玩不要命啦?这要是塌下来了还不得把你们压死?……”
每每这话一出,周围的猴孩子们都一边如鸟散般地往四周跑去,一边在心里和他对骂。“切!吓吼谁呢?也没见谁被柴火压死的”但你要是不跑?那你就等着他看清了你是谁家的孩子去告状吧。
后来有的家长也会告戒自己孩子说:“明天你们玩的时候让他们别来咱家豆子垛霍霍,让他们去自己家的玩去。”孩子嘴上答应的顺溜,但第二天一玩起来就忘的一干二净,管什么你的我的他的,都是大家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打豆场的孩子们渐渐消失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呢?应该就是从孩子真的听了大人的话,不让别的孩子在自家豆垛上玩开始的吧。然后可以玩的空间就越来越小了,大家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了。
在那场子上从前总能听见大家的笑声。只是一年年过去,豆场里当年和我一起笑的人一个个变少了。好似有一个叫做长大的怪兽把他们一个个吃掉了。
所以那时候偶尔还在场子里玩的我,真是对“长大怪兽”又爱又恨,一边痛恨它“吃掉”了我的玩伴,一边又好大可期盼着又朝一日一被“吃掉”,因为我觉得,这样大家就又可以在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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