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具发出莹莹白光,映照着我布满汗水的脸颊。我小心翼翼地用力抱起坐便器,一小步一小步地向着安放它的位置挪去。卫生间就那么点大地方,人和坐便器同时进去立刻显得拥挤。但我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宁肯把自己碰着也不能碰了坐便器,因为在老板眼里一台坐便器可比现在的我贵多了。
把坐便器的排水口对准下水管道,我轻轻地放稳了坐便器,然后用手晃动晃动。之所以晃动,一个是必须保持坐便器的稳定性,再一个,需要知道排水口是不是对准了管道,因为只要对上以后就看不到排水口了。这就好像做人,每当要出门的时候,总把自认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也许,隐藏是人们的共性,总要做得完美,就连我的工作亦如此。外观上一点看不出痕迹,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浑然一体。
一个卫生间里就坐便器最难安装,余下的像洗手盆、花洒之类的就简单多了。我想,所谓的简单也只不过这些东西轻一些而已,至于程序那是一点都不少的。所有物件都安装完毕,我坐在坐便器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感觉和现有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我没有蓬头垢面,但肮脏的工作服和混合着汗水的脸,同样给人灰头土脸的感觉,于这洁白的洁具和光亮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多时候总是这样,拿着最少的工资干着特别重要的事情;穿着肮脏的衣服做着最干净的工作。矛盾好像无处不在,可总能找到一种和谐相处的办法,使之融入。
对于按照数量结算工资的我们,根本没时间去欣赏自己亲手缔造的神话,一个卫生间安装完毕,立刻投入到下一个卫生间中。我心里其实很明白,路上的都是风景,奈何总有一双看不到的手时时刻刻推着你前进。于是,我不敢也不能停下来,只是一味的向前再向前。
或许,第一次安装时还会感觉到新鲜,可久了却只有麻木。如同那生产线上的机器,没有感情,只是机械地做,再做。唯一还关心的或许只有时间了,因为不用刻意去看,肚子会提醒该休息了。工作期间,大脑基本上是空白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从这个房间穿梭到另一个房间。
一个梦在昏昏恶恶中开始,又在昏昏恶恶中结束。当走出这个环境才发现外面早已是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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