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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音乐史上,能被称为教父级别的人物,没几个。
但有这么一个人,被称为乐坛上的一代鬼才,他的出现,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开始,他的离开,也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这个人,叫黄霑。
是香港四大才子之一,更是三大名嘴之一。
01、约架李小龙
1949年,内战以我党的胜利宣告结束,此时,许多老兵和小老百姓拖家带口,漂洋过海的躲避战祸。
这里面,就包括黄霑一家子。
出生在广州西关的黄霑,还没跟父母过过多少安逸的日子,便跟着他们,躲到了香港,在深水埗落了地。
到香港那年,他才8岁,还不叫黄霑,而是叫黄湛森。
念旧如斯,黄霑家里始终完整地保存在那年的一份旧报纸。
始终记得,当年离开家乡远走时父亲的神色以及之后的每一年的那一天,父亲对故土的眷恋和想念。
“爸现在安息了,但我仍然记得二十一年前的那一夜,和这些年来,爸过十月一日时的那种神情。”
在香港安定下来以后,黄霑和几个兄弟也陆续回到了校园。
中学的时候,他父亲将他们安排到一所名为喇沙书院的男子天主教中学读书。
可黄霑毕竟还是个少年心性的孩子,别的孩子青春期该有的叛逆,他也有。
当年的黄霑,虽说体格偏瘦小,却自带一股子匪气,熊孩子的属性和少不更事的义气,在上学时代表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是在约架李小龙这件事上。
有一回,黄霑的弟弟向他哭诉被他同年级的校友李小龙(对,就是功夫巨星李小龙)欺负了。
黄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要找李小龙干架出一口气。
雄赳赳,气昂昂的约战,最后以黄霑被按在地上摩擦,揍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而结束。
但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的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黄霑跟李小龙反倒成了好朋友。
当然,除了 叛逆爱打架,黄霑在兴趣爱好上的付出,也是很亮眼的一道“人生履历”。
那时候,他喜欢打鼓,但父亲觉得吵。
于是,他改吹口风琴。
并成为学校口风琴队的一员,甚至代表学校参加校际口风琴比赛,从15岁开始,连续5年蝉联冠军。
16岁那年,他拜入了口风琴大师梁日昭的门下,成了梁日昭的得意学生,甚至常常跟着梁日昭为一些电影伴奏。
此时的黄霑,已经表现出在音乐上的天赋和灵气。
“我的口琴技术一流。即使是第一次看的乐谱,我也能准确且有情感地将之演绎出来。菲律宾乐师工作一小时收入17元,我工作一小时收入25元,是独奏乐师的价钱。”
走上音乐路,仿佛成了所有人都可以预料的事。
但,黄霑就不是一个按套路出牌的人。
1960年,黄霑19岁。
和13岁的华娃(刘淑雯)相遇的同时,考上了香港大学,成了一名中文系的大学生。
同一年,未来他唯一没有骂过的男人顾嘉辉,还在边上夜校,边在几家夜总会里担任琴师,赚钱维持日常生活。
同一年,他参加了《星岛晚报》举办的业余歌唱比赛,并顺道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名字:黄霑。
“万一失败了,谁也不知道黄霑是谁。”
这时候,黄霑脸皮还算是薄的,至少,会担心别人嘲笑自己的失败。
之后的几年,黄霑安安稳稳地一边继续跟着梁日昭游走在电影幕后配乐圈,一边在大学里学习中文,开始折腾文学。
黄霑家中兄弟姐妹虽然多,但他是家里的长子,被家里寄予了许多期待,做音乐,是不被父母允许的。
也不知道,大学的那些年里,黄霑有没有想过再叛逆一回,跟父母抗争一次。
但可以确定的是,大学没有选择音乐的黄霑,毕业后同样没有选择音乐。
他顺应父母的期待,成了一名老师。
一名在天主教培圣中学教授《圣经》的老师。
此时,顾嘉辉已经留学归来,开始为邵氏、嘉禾等电影公司作曲、编曲或配乐。
算是走在了他的前头。
02、连载《不文集》
在圣培中学浑浑噩噩“误人子弟”两年,黄霑终于受不了,准备跳槽。
有了前面的音乐积累和梁日昭的关系,黄霑顺利进入“丽的”电视台任主持和电影配乐,并在不久后,进入英美烟草有限公司广告部工作。
这其中,其实还有个小插曲,当时的他,其实对于自己未来要做什么,还是迷茫的,于是朋友推荐他去广告部碰碰运气。
他去了,对广告一无所知的他,愣是在面试的时候,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小时并被顺利录取。
那时候,黄霑正职做广告,副业填词作曲谈恋爱,生活兴趣两不误,像极了如今的斜杠青年。
1967年,黄霑和小青梅华娃结婚,而就在前一年,被称为香江四大才女之一的林燕妮,也刚嫁入李家,成为李小龙的嫂子。
两个人暂时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交集,除了李小龙。
婚后第二年,华娃生下了她和黄霑的爱情结晶。
随后,黄霑创作的第一首歌曲《忘记他》,被邓丽君唱红海峡两岸,后来这首歌成了王家卫《堕落天使》的插曲。
有了《忘记他》的初露锋芒,家里又有华娃的支持和照顾,黄霑的创作更活泛了,除了在音乐上,他还开始在报刊上写专栏。
这样无惊无喜的生活过了几年,成家立业后,黄霑的家庭责任更重了,在孩子的教育上,也起了一些心思。
曾经有人在黄霑的传记中记载过:他当时的月工资有1380元,有一次一个推销员向他推销《大英百科全书》,价值1800元。他半个小时就掏钱买下了。
黄霑这么做,根本的原因,是为了“诗书传家“,给孩子留下“父荫”。
可以说,此时的黄霑事业爱情家庭都有不错的结局,全然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但这更像是一种迷惑世人的假象。
像黄霑这样的人,是家庭妻儿束不住的。
1973年,黄霑的身上,发生了几件大事。
这一年,华娃为他生下第二个儿子,取名黄宇文。
华娃出身演艺世家,和两位姐姐一样,本是歌手,跟黄霑本就是志趣相投。
可因为结婚生子,照顾黄霑一大家子,华娃的事业,多少有些耽搁,无形中,也在拉开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
这一年,黄霑开始将他自创的笑话和一些荤段子收集整理并引经据典地将大家常挂在嘴边的污言秽语汇编成《不文集》一书,并在报刊上连载。
借着写两性笑话,表达自己心中压抑不住的哲思。
《不文集》被出版60多次,创下香港畅销书重印的最高记录,始终未被打破,这本书也成了风靡多年的“黄色”口袋书,被许多人推崇至极。
当然,这是后话。
但也正是因为《不文集》,黄霑的“好色“本性,这才透了一些出来,“不文霑”的外号也是这么来的。
只是,《不文集》还不足以说明他就是“好色“,后面还会细说。
《忘记他》的问世,《不文集》的连载,都让黄霑开始在“发散自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二年,他就自编自导了一部电影《天堂》,紧接着更是以“不文”为名,主演了“不文系列”的几部略微低俗,却极受欢迎的三级片。
这一年,香港的粤语流行音乐开始真正流行起来。
属于黄霑的流行时代,开始了,属于他的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在路上了。
03、出轨才女
1975年,林燕妮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
这一年,黄霑和林燕妮也在一次广告宣传合作中相识,更要命的是,此时的华娃怀了黄霑的第三胎。
可黄霑不管,他对林燕妮完全是“一见林燕妮误终身,恨不相逢未娶时”的架势,爱意浓烈,收都收不住。
再傲娇的才女也扛不住黄霑这位才子的穷追猛打,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这到底是出轨了。
刚烈的华娃根本忍不了这样的情感背叛,尤其是在自己怀着身孕的时候,黄霑的作为,无疑是在孕妇脆弱的心理上,插上了一把刀。
为了自己的最后一丝倔强,华娃坚持跟黄霑离婚,因为这件事,黄霑一生都愧对华娃和几个孩子。
媒体对于黄霑这种抛弃妻子,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的渣男行为大加挞伐,谩骂声一片,黄霑自己也承认:"我是全世界最坏的男人"。
可黄霑和林燕妮却扛住了这种压力,没有因此分开。
尤其是,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林燕妮完全成了黄霑创作的灵感缪斯,启发了黄霑的许多脑洞和创想。
1976年,两人共同创办 “黄与林广告公司“,他们之间的情感捆绑更深了,只不过,也多了一些利益的牵扯。
同一年,他为电视剧《明星》作词作曲,那句“当你见到天上星星,可会想起我……”,后来成了许多人向张国荣表达哀思的曲子。
紧接着,他开始跟顾嘉辉合作,为电视剧《狮子山下》创作同名主题曲。
《狮子山下》原本是由香港电台推出的讲述关于香港草根阶层的奋斗史,展现了普通香港民众在逆境中挣扎生存,发奋自强的励志故事的电视剧。
70年代后期,这部剧发展成系列情景剧,随后,黄霑和顾嘉辉为《狮子山下》创作的同名歌曲,更是让这部剧,成了香港精神的代表,让这首歌,几乎成了香港的“城歌”。
这是黄霑一生最为骄傲的一件事。
除此之外,他创作填词的其他歌曲,例如《誓要入刀山》、《倚天屠龙记》、《鳄鱼泪》等,直接入选香港电台“第一届十大中文金曲”。
可以说,整个70年代,是黄霑词曲创作高光时刻的开始。
到了80年代,是整个香港电视剧的腾飞时代,同样,也是黄霑作词作曲灵感腾飞的时代。
1980年,TVB推出了一部始终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的经典电视剧《上海滩》,由周润发和赵雅芝主演。
当时,黄霑和顾嘉辉接到《上海滩》主题曲创作任务的时候,时间很紧迫,上面要求第二天就得交稿。
那时候,没有传真机,无法传真曲谱。
顾嘉辉在家里上半夜把曲子谱好,给黄霑打电话,然后将曲子哼给黄霑听,确认无误以后,黄霑再将曲子抄录下来进行填词。
大半夜,黄霑上了趟厕所,冲水的时候,那种水流一泻千里的声音,瞬间点亮了黄霑脑子里的灵感。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的词句跃然于心。
他快速将词填好,前后大约只有20分钟的时间,这也许是他最快的填词经历。
但也正因为快,黄霑心里并不自信,甚至第一句就让他产生深刻的怀疑,毕竟,自己也没去过上海滩,黄浦江上到底“有浪没浪呢”?
他担心,连夜翻书,但没找到,顾嘉辉也没去过上海,两人“摸瞎”创作,都是茫然。
第二天截稿,他忐忑不安,好在叶丽仪告诉他,写的很好,他才放下了心。
“其实,我那时还从未去过上海,浪奔浪流是我想象出来的。后来真有机会到了黄浦江边,一看就傻了,哪有什么浪啊,江水平静得很。只有当船只经过时,才会掀起两道白浪。好在江上的船不少,这浪奔浪流还算说得过去吧。”
词曲的磅礴气势却又带出了上海滩的纷扰和柔情,配上叶丽仪浑厚的声线,这首歌一出,大街小巷都能随时随地的哼哼几句,叶丽仪更是直接被称为“亚洲女歌王”。
一曲《上海滩》成就了一个经典,成就了叶丽仪,成就了这部剧,同时,也成就了顾嘉辉和黄霑的“辉黄“组合。
PS:黄霑的一生,精彩至极,却又满怀遗憾,和顾嘉辉组成“辉煌“组合以后,黄霑的音乐路是如何发展的,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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