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笑,很少,很少。准确点说,我而立之前,不知道他笑是啥样。小时几天才能见一次面,每次见都是拉长个脸。在他面前我们都小心翼翼,生怕拉长的脸掉了下来。幸好平时不开口,因为开口必伤人。
家中兄妹四个,当第三个哥哥出现之后,听说奶奶要将他弃之门外的竹林,妈妈的坚持才让老三继续呼吸人间的空气,三哥之后,我终于出现了,不知道那一瞬父亲笑了没?是不是这个原因,让哥三个的性格与我相反,我不知道。我最小,却生性顽劣,只不过那时候不流行叫家长,否则,我觉不是今天的我。
今天父亲从临县回家,照例让我送回老家。途中,父亲感概一句:一大家人,只有我开车最文明。我说:“车上有人,必须考虑到坐车人的感受,大家难受了,我跑的再快有啥用?我一个人开车也会快”。他同行的工友下车时,我一路感谢,因为晓得父亲的性格,一个人在外,年龄相差甚远,同处一室,难免有时相处不盯对,感谢他对年迈父亲的照顾。后来父亲笑了,我就好奇的问:我们小时候你咋不笑呢?他答:那时又没吃又没穿,咋笑得出来?
而那时我的理解是:虽然一家人都盼着我的到来,可我似乎只是性别上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其余的一概不符合要求:淑女、聪慧、勤劳等都达不到要求,所以父亲不开心。也于是,我从记事就开始叛逆,直到现在。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的子女中,最小的我也已经步入了不惑。但我发现,跟父亲的对话越来越多,父亲的笑也越来越多。
我在想,如果我是那时候的父亲,看见一家大小缺吃少穿,我是否能像如今的我一样笑得没心没肺?是否也像父亲当年那般愁眉苦脸,让全家人沉浸在痛苦中?时光无法倒流,而我却也不能完全理解到父亲当年的心情。
现在看来,感觉也确实是最受宠的,因为哥几个偶尔会被他气哭,如果我们几个车一起回家,他会拿着抹布擦我的车,连院子的人看见了都笑话他偏心我。幸好哥嫂几个都宠我,要不早就可能翻脸了。我估计跟他对话我也最多,小时候是顶嘴,成年了是提醒,现在不惑是陪他回忆唠嗑。
时光继续在我们之间流逝,过往不想再追究,余下的光阴于彼此都弥足珍贵,而父亲的笑,我只希望在他脸上越来越多。
中原焦点团队高三班、讲师班成员,原创分享第818天,20210319,许翠蓉于重庆市忠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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