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
文|May
端午临近,回家探望母亲,带了些早市现采购来的咸的鸡蛋和鸭蛋,见到母亲,三句两句说到五奶,母亲的眼睛有湿润。
五奶,是五爷的媳妇,她家住的和我家最近,童年的我去村小上学,必得先经了她家。
春暖花开的时日,总见吃了饭的五奶,青青菜园的木栅栏旁,端个盛有剩饭剩菜的轻铁盆,“咕咕咕”呼唤着她的小鸡,或是窝在槐树下的竹椅里,针线筐搁在脚边,眯着眼睛纳鞋垫。
五奶一脸的善意,见了我们总会丢下手中的活计,一溜儿小跑回屋里,再一眨眼手里多出了香甜的爆米花,爽口的南瓜子,美味的牛奶花生糖,一个劲儿地朝我们的口袋里面塞,口袋鼓包着,接下来的路是边吃边走边打闹,甭提有多美。
五奶的脚很小,走起路来步履不停,自然也是快的。母亲喜欢五奶,有事没事就常和她作伴儿,做针线活儿,料理菜园子,河边儿浆洗衣服,还有节假日过了河去小城购物。
仿佛做什么事,母亲总赶不上五奶,母亲来自于大山深处,中原的各种活计她做起来并不是得心应手的,五奶就像是她无言的老师。母亲说,她常年难得回老家一趟,五奶是把她当女儿来待的,她做什么,都是五奶手把手教会的。
五奶的针线活儿是最拿手的,不只是纳鞋垫,鞋垫上绣出喜鹊登枝,红梅闹春,八仙过海,还会上鞋帮,布鞋,棉靴,一针一线,细腻匀实。谁家小孩子少却了什么,跟她言一声,三天两天,做好一双结实的鞋子,五奶会送到家里去,我和大妹就不少穿。
五奶会用花被单挽花,方圆数十里谁家有了丧葬事宜,新扯的白的素的花布,过来找她,见她双手灵巧拿捏,偌大一块布料翻来覆去,掏进掏出,很快一朵花就活灵活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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