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痛饮往生一杯酒,敬岁月不回头。
裹着单薄的风衣,白毛羽从隔壁的停车场出来,阴风阵阵吹,他不自觉的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手中握着刚刚一个七岁孩子给他的大白兔奶糖,他没舍得吃,看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笑脸,他想,南城还是有很多可爱之处的,环境好,房价也不高,如果不是为了来找那群人的话,他应该会在南城的郊区买上一套房,找一个温婉的女孩子结婚,生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把大白兔奶糖拆开放进自己的嘴里,绵软的口感划开在耳朵里面,他觉得这糖太甜了。
比起往昔,这真的是太甜了。
2.白毛羽是一家公司从外国秀场上直接挖回的模特之一高挑的身材加上魅惑人的一张脸,是白毛羽成为秀场上炙手可热的新星,今晚八点有个秀场的秀要走,经纪人林小姐给白毛羽打了电话问:“羽毛,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毛羽手中提溜着几根串串,一边吃一边回:“快了,快了,姐姐,你别着急,等我吃完东西我就回来。”
经纪人太吵,经常不许他吃这吃那,好不容易抽空回趟南城,这回无论如何也得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
吃饱喝足后,白毛羽去厕所刷个牙,然后背着背包往秀场的方向走,经过停车场上的一条道上时听见有个姑娘说:“听说了吗?最近我们公司的叶总监要跟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宁陌结婚了,婚礼日期就在这个月月底呢?”
另外一个人说:“叶家可真是常有钱的一家子,宁陌能嫁给叶家的大公子,真是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白毛羽经过她们身边时眼神忽然亮了一下,悄声道:”能不能结成婚,还得看他们的造化。“白毛羽穿着黑色的连帽衫,神情隐在夜色中而他人不知,而哪两个姑娘权当看见了鬼,手拉着手便往出口的方向跑。
待到白毛羽在自己的车中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看好几年前他跟宁陌以及那个叶总监拍的照片,他觉得这趟回来的行程忽然间有了意义。
3.那个叶总监名字叫叶辰生,有张君子脸,且为人正派,能将手下的人治的服服帖帖,最近结婚的消息使得一众少女伤了心,纷纷追问那个姑娘到底是谁,得知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后,有些谣言穿了出来,叶家还有第二个孩子,也就是叶氏企业的执行董事叶父还有个私生子。
遥远越传越凶,逼得叶父的妻子叶母直接出来辟谣:“叶家从来只有一个孩子,哪里来的私生子,你们这些吃白饭的,工作全部都不想要了是不是?”
一众人闭了嘴,白毛羽的经纪人林小姐在工作室中,一边给白毛羽处理工作事宜,随口说了句:“你说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白毛羽正在喝橙汁,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呛了一口,一不小心吃到了橙汁的籽儿,直咳嗽。
他说:“那些人活该自找的,我不过散步个谣言,有什么可过分的。”
林小姐忧心忡忡说道:“可那毕竟是你父亲的公司,不能手下留情吗?”
白毛羽说:“不好意思,不能手下留情。当初我离开南城时,也没见的那群人对我手下留情过,我凭什么要原谅宽恕他们。”
林小姐劝导:“我们不做不行吗?”
白毛羽皱起眉头说:”不行,叶家对我做过的事情,在我离开南城前,一定要让他们加倍奉还。“
4,关于叶家跟白毛羽之间的事情,其实是段孽缘,无非是家长里短那些事儿,叶父忍不住婚姻七年之痒,出轨了,并且还跟人家有个了孩子。也就是白毛羽,如果这人是其他人叶母还不会那么忌惮,偏偏这人是叶父的初恋情人,当初费劲了心思趁着两人分了手,捣鼓着周围人骗叶父说白毛羽的母亲不会回来了,两个人毕业后一年领的结婚证,第二年有的叶辰生。
得知初恋跟叶父旧情复燃,叶母急了,雇了私家侦探调查处白毛羽跟他母亲的住处,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儿说人家母亲不知羞耻,被白毛羽用一口牙狠狠咬下,威胁道:“你个坏女人,快点离开我妈妈!我们家不欢迎你。”
叶母气急败坏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道:”姓白的,你给我看清楚,叶申现在是我的男人,你别想跟我抢!“
白毛羽的母亲旁若无人的说了句:“羽毛不是你家的孩子,那是我的。”
可叶母哪里知道那么多,想要一个劲儿的将自己丈夫的旧情人往死里打,她当时并不知道她已经病入膏肓,再不得人世几年,一个巴掌未落,叶父带着儿子叶辰生赶到,及时抓住了叶母的手。
说道:“给我留点面子。”
一把拂下她的手,叶母反手一挥,拿着自己的皮包往外走。叶辰生跟白毛羽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白毛羽拉住叶辰生的手,说:“你是我哥哥吗?”
年幼的叶辰生说:“我不是你哥哥,我也没有弟弟。”
白毛羽望着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孩子离开自己的家,他问自己呆呆望着门外出神的母亲说:“妈妈,妈妈那是我爸爸吗?”
白毛羽的母亲说:“那是你的父亲,可你不是叶家的孩子。”
在重新遇到叶申之前,白毛羽的母亲白兰已经病得意识不清,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叶申在一间医院做检查时碰到了她,叶父心想熟悉单薄的背影也许不是他,待到他看到一个穿白色短袖的男孩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是喊他妈妈。这这才乱了心神。
他追问:“白兰,那是不是叶家的孩子?”
白兰看的熟悉的人影意识有一瞬间的清明,回答说:”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们叶家的。“
大学时代的白兰是学校出了名的气质美女,作为他的学弟,叶申对于这如幽兰般气质的女子一见倾心,多年痴恋,可惜他喜欢的虽然是跟他有同样姓氏的人,却不是他。
在跟叶母结婚以前,他本以为这辈子可能不会在遇见她,没想到在南城竟然是再度遇见了,当初炽热的情感早就淡去,对于白兰,却是留下了特殊意义的。
他给白兰留下一张名片,告诉她:“有空你就联系我,我随时都在。”
白兰接过名片,对着白毛羽指着叶申离去的背影说:“你知道吗?你就是你父亲的影子,以后你记住了,你不是没爸爸的孩子。你姓叶的。”
年幼的孩子望着母亲的胡言乱语,懵懂未知,回握住母亲的手说:“我知道了,我的爸爸叫叶申。我不是没爸爸的孩子。”
叶申跟白毛羽都不知道,白兰脑袋长了颗肿瘤,每个时候都可能发生记忆错乱,而这错乱的某个时间段,则是不经意间决定了每个人的生活轨迹。
日子仍在一天天过去,叶母日渐释怀,等到私家侦探将白兰躺着重症监护室的照片拍给她,而她从叶申嘴里知道另外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后,她想找个机会上前给白兰道个歉,谁知就在第二天,白兰暴病而亡,留下年方十岁的幼子。
她厚礼提着一篮水果说:“羽毛啊,我是你的阿姨,你记得吗?”
曾经欺负母亲的恶女人再度出现在白毛羽的面前,说不排斥那是假的,朝着叶母说了句:“你个抢走我爸爸的坏女人,你给我走开,我家不欢迎你!”
叶母性格火爆,尤其这句抢走儿子开口的话更是直接激怒了他,凡是关于叶申的,全部是她的。
她说:“什么抢走不抢走,叶申从来都是我的,从来没有属于别人过!这点你母亲知道吗?”
大喊的样子让年方二十的白毛羽时至今日仍然有些害怕,他说:“我真的是没见过那么泼辣的女人,可以将一个男人的归属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等遭遇到叶辰生,白毛羽感叹,果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富家大少爷,眼里全是一派天真烂漫,而他,从小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一双眼阅尽世事千帆,他想问:“是不是他叫做父亲的那人也会对他露出同样温柔的眼神。
他觉得,他是没机会的。
十岁离开母亲后一直在孤儿院生活,接受这好心人的资助,无父无母,倒也吃穿不愁。
待到十六岁那年,白毛羽跟叶辰生一起进入了南城二中。
5.那时翩翩少年,原本一切爱恨都将消弭,哪知雪上加霜,让不堪的命运更加难过。
有个叫宁陌的女孩子是学校啦啦队的,长相甜美可人,身材高挑,长腿吸睛,加上性情好,迷倒学校一众少男少女,其中包括叶辰生跟白毛羽。
美丽的女孩,谁不喜欢,叶辰生是学校学生会会长,颜值数一数二,加上少年清润的其实,姣好的容貌让宁陌动了心,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谈起恋爱。
而双方父母均是认识,看到两家孩子这么般配,自然喜笑颜开,睁着眼闭着眼的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学习补课,你不懂的我告诉你,有什么难过的,我也随时在你身边。
比起叶辰生的循规蹈矩,白毛羽身上多了一份玩世不恭跟离经叛道,坐在位置上安静如斯,耳朵一天永远挂着耳机,悬在帮单上的成绩也让众老师无可奈何,反正多个努力学习的学生不是坏事,纵使打破一点常规又如何。
今天是学校运动会的日子,白毛羽代表学校高二年级三班跑接力。叶辰生似乎也知道自己体力不足,近几个月天天在外头健身房锻炼身体,努力让身体变强壮。身材抽长,让叶母感叹,孩子长得真的是太快了,她却老了。
跟丈夫的感情于多年前陷入僵局,她唯一珍视的,只有这个儿子罢了。能够给的所有,她都愿意给。
叶辰生说:“妈。我今天跑接力,你能把我运动服给熨一下吗?”
叶母应了声,将儿子的运动服熨的整整齐齐放到包里,谁知一个不小心,竟然将叶氏的名片给扔在衣服夹层里。
将剩余的食物零食包装好,叶母交上司机送儿子出了门,学校运动会开幕式在九点,叶辰生跟白毛羽在学校的更衣室碰上了头,两个人彼此间不认识,一愣一愣的看着对方。
白毛羽觉得对方如此眼熟,却是一言不发的将衣服放在柜子里打算离去,听见叶辰生说:“我认识你吗?我是不是见过你?”
白毛羽想起宁陌说起叶辰生脸上跳跃的神情跟话语,心神一动:“一个班一个年级自然见过,我也见过很多次你,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学生会会长叶辰生啊,代表全体学生发言,你说会有那个不认识你吗?”
转身欲离去,叶辰生将衣服套在自己身上,里头的一张名片也如落叶般掉落在白毛羽面前。
上面刻着的名字跟电话让他睁大了眼,他颤抖着手拾起来,哑声问:“叶申是你爸爸吗?”
叶辰生想都没想就答了,笑着说道:“是啊,叶申是我父亲,怎么了,我是他儿子叶辰生,你呢,你叫是什么名字啊?”
白毛羽捏紧了手中的名片,把它收进自己口袋中,摇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我叫白毛羽,羽毛的羽,毛球的毛。”
宁陌的电话过来了,叶辰生跟他说先离开了,他站在休息室,远远望着教学楼顶近处的一棵树。刚离开的少年,不费吹飞之力的拥有他想要的一切,而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
哪怕片刻的温情。
仍然什么都没有。
他跟宁陌在高二开学时有个短暂的会面,他腿伤了。膝盖处破了一个大口子,汩汩冒着血,恰逢下雨,穿着白色百褶裙校服的少女带着伞从教室里头出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让他好生喜欢。
身边是另外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少年,她看到他停在原地,雨早就打湿了他的面颊,她说:“你看看,要不我们共用一把伞,我把我的伞给他用怎么样?”
少年说:“给吧,给吧,反正看校服应该是一个学校的,有一天他会把伞还给我们的。”
女孩笑着将伞递给他,他说:“谢谢你,你是哪个班的,我会记得将伞还给你的。”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他说:“我是高二一班的,我叫宁陌,这伞你先用着,我跟我同学还得补课,先走了,对了再给你一个创口贴,一百米远时医务室,你可以去看看。”
目送女孩子离去,白毛羽握紧了手中的伞,心想,那是他人生见过的最温柔的人了。脸说的话,都那么周到。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流泪。
后来高二下学期分班,他机缘巧合的跟宁陌一个班,他想上前跟他打个招呼,对方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不是个主动的人,别人不开口,而他自然不会愿意走出前一步。
操场是是啦啦队律动身体的影子,宁陌是啦啦队队长,下面是叶辰生略带张扬的笑容跟脸。
白毛羽心中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6.既然他也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完整的拥有,哪怕将这个东西毁掉也不为过。
白毛羽实在高一那年认识的林小姐,当初认识是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林漾,后来看着她酒吧中轻车熟路的样子兴致上来,随口说了一句:“唉,你真像酒吧的坐台小姐。”她口中有几颗大白兔奶糖,顺势丢给他,样子也不怒不恼,抽了个雪茄说:“小弟弟,我家开的酒吧?你有意见?”
他剥开一颗糖果放进自己嘴里,甜得发腻,可是他一下子爱上了这种味道,便问:“姐姐,你这糖哪里买的,怎么这么好吃。”
其实只是违心之说罢了,林漾盯着他的脸,从口袋中拿出了更多的奶糖递给他说:”全部给你,以后你想吃多少,姐姐我都给你买。“
白毛羽轻呵了一声:”那我谢谢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幸福的糖果吃呢。往后好多年,林漾关掉了酒吧,靠着不上不下的分数在英国念时装设计,顺带水了个管理学的硕士回来,那时他正走投无门,恰逢一场新秀林漾找不到人,瞅着他身材架子好,脸蛋也漂亮,胡乱推着上了台。
没想到一举成名,随后竟然接到各大秀场的邀约,钱虽然少,至少不用靠别人的资助了。
某日,林漾正在给他说最新的工作,随口一说:“你说我给你当经纪人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我,我好歹还是英国一所大学的硕士啊。”
白毛羽往嘴巴里丢了一颗奶糖放进去,说:“硕士怎么了,我亏待了吗我。”
林漾哑口无言,盯着白毛羽的动作,只见这厮儿一颗一颗的往嘴巴里面丢糖吃,气急了,把所有的糖给收抽屉里,没好气的抱怨道:“你是个模特儿,就不能为自己身材考虑考虑,你不想走更多的秀?转更多的钱?”
白毛羽听到这句话忽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笑道:“我的天啊,平时我吃整整一袋你都没拦我,今天我吃几颗怎么了我。快给我,不然你的工资没了,我告诉你!”
他作势的扬了扬手中的工资卡,说:“林小姐,我对你正式宣布,如果你不给我糖的话,你的工资我会直接捐给儿童福利院去。”
当初为了方便,心里面念叨着跟这崽子也相处了好几年,工资卡绑在一起也没什么坏处,反正都会给。
哪知道今天这烂羽毛居然会说这个,她警告:“我告诉你,你个该丢到臭水沟去的烂毛,你不给我,今儿个你别想从这出去!”
本来也不没想着开多大玩笑,觥筹交错间,工资卡已经到了她手里,看着她扬起眉毛说:“看吧看吧,你还是比不过我的。”
白毛羽有些恍惚,这神情很像宁陌,不经意的说了声:”陌陌。“
林漾顿住了,仿佛想起什么一样,将手上的卡放在桌子上,坐在沙发上白毛羽的旁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柔的问:“你想起她了吗?”
白毛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眼泪扑通扑通的打在地上,碎成一半一半儿,他说。
“我见到她了,我见到她了,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声音越来越小,林漾一把搂过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白毛羽。
安慰道:“你哭吧,哭出来也好。哭出来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往昔如昨,一切跟宁陌有关,又跟她没关,自始至终,她像一个无辜的牺牲者,随地随地被祭奠。
善良的人本应该有好报,他却报复错了人。
那天,在街角边,宁陌拖着身子往前走,看到他苦笑了一下说:“你干的?”
他点点头不说话,像是沉默的银河,她又说:”枉我那么相信你。“
他目送着她离开,她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7.在那次的淋雨事件后,白毛羽开始有意无意的像周围的人打听宁陌的消息,除了能够收集到的信息之外,他想了解的是更深层次的关于这个女孩的一切。
初时已一见倾心,可惜她不记得他了,不管没关系,时日方长,没有谁会是谁的永远,包括他叶辰生也是一样,况且看他们平时的样子,感情也不怎么牢固,所以,他有机会的。
宁陌是班上的文娱委员,舞蹈系的特长生,文化成绩拔尖,为人更是热心善良,他出了个学习成绩好之外一无所有,每每看到叶辰生跟她站在台上,心中总是冒出一个云泥之别的感觉。
跟叶辰生相比相差甚远,唯一好点儿的可能就是体育才华了,刚好省运动会选拔跳远的选手上去,其他人忙于学习,只有宁陌稍微有点空,自告奋勇的像班主任毛遂自荐的揽下这个差事,白毛羽得知了,第一个上去报名。
看着宁陌认真登记名字的样子,他觉得她真的好看极,比那次雨中的样子更加美丽,脸刷的烧起来,他将学生证递给宁陌,宁陌拿过,抬起头看他,眼前忽然一亮。
“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开学时候,我借给一把伞?”她说。
白毛羽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一把握紧了手中的笔,控制不住的喊出来:“你终于记得我了?”
宁陌说:“记得的,上次是我一下子没想起来,等我回家就记起来了,那个眼角有泪痣的男孩!”
白毛羽神情一黯,问:“还有没有别的啊?”
宁陌摇摇头说:“你眼角的泪痣长得挺好看,可惜你存在感太弱了。”手中的笔被汗水濡湿了,他每天早上最早一个到,偷偷趁着没人时将奶糖放在她桌子上。
他希望她吃到糖就跟他拥有一样的快乐。还有,那颗泪痣从来都是被他忽略的,死去的母亲曾经说过,你那颗泪痣,就跟你父亲是一样的,薄情寡幸,让我一生不得安宁。
他说:“奶糖好不好吃啊?”
宁陌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说:”你怎么知道我每天早上会吃奶糖的,那是我男朋友叶辰生给的,可甜可甜的,我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糖呢。“
白毛羽语气放缓,目光放空,心恍若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个口子,汩汩冒血。
“是吗,那就好,你觉得开心就好。”他说。
白毛羽将一切的东西填好后交给宁陌,宁陌说:“你等通知啊,我会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给你发短信的,还有很高兴认识你。”
宁陌离开,望着桌上空无一人的座位,他在心里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参加选拔比赛结束后,白毛羽无心参加,自然也没被选上,同时不知道有哪个知道了每天早上给叶辰生的女友宁陌送奶糖这件事,周五回家的晚上,打算骑单车去趟林漾家拿东西。
那人忽然间冒了出来:“好小子,胆子不小啊你,竟然敢打我们老大叶辰生女朋友的主意,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白毛羽耐着性子,冷着脸往另外一个方向走,那人却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升值拿起手机一顿猛拍。
“糖是我送的,干什么事情也是我的自由,请别来烦我。”他警告。
那人却说:“要我说啊,你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靠着别人的救济生活,还克死了亲娘,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浪费资源吗?”
没爹没娘四个字彻底惹怒了白毛羽,他压着嗓子问:“他娘的谁告诉你这些的!谁告诉你我克死了我妈的,你有本事拿出证据啊!”
谁都有谁的禁区,比如亲情,这是他一辈子奢求的渴望,他的烟花之地,他的莞尔流年。
那人的嘴脸像是排泄物淋过一样,止不住的难听。
“谁告诉的,私生子这种事情还要别人告诉吗?谁会那么傻将这种事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当然,别人告诉我的是个例外哈。”那人说。
白毛羽问:”我问你是谁告诉你的。“
那人说:“叶大少爷跟宁美人让我告诉你,别肖想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自己该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韶华梦碎,白毛羽恍然间在青天白日见看见了一场黑色而冰冷的雪。
天空下起滂沱大雨,他没有打伞,一路淋着回来去到林漾家。哭丧着脸敲开林漾家的门,也不说一句话,一室死寂,林漾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将毛巾递给他。
他问:“林姐,你认不认识社会上的什么人,我想找人帮帮忙。多少钱我都出。我有。”
林漾忧郁的看着他,也不好意思问什么,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再过几天,他该出发去英国了,既然他提,作为朋友自然也得答应。
她帮他介绍了一个社会上刚从牢里放出来的社会人士,外号刀疤。
白毛羽给了他五千块钱,让他去劫南城二中高二年级三班的一个女生,他想亲自问问,宁陌,私生子这种事到底是不是你说的。而叶辰生,对他所做的,迟早会让他加倍奉还。
同时期的叶辰生已经开始准备美国留学的事情,宁陌自然也不例外,在离开南城以前,宁陌卡着叶辰生的脖子说:“前阵子我认识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名叫白毛羽,就是那个我借给他雨伞的那个人,他是我们班上长得最好看的男生了,改天介绍给你认识看看。”
叶辰生点头,宁陌忽然问:“你是不是每天都给我在桌上放大白兔奶糖啊,你。”
他随手拿了一本美术近代史,到处翻阅。听到他这么说,便道:“你知道的,我不爱吃甜的,怎么会去买大白兔奶糖呢。”
宁陌愕然,但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把头靠在叶辰生的肩膀上:“等我大学毕业了就结婚,我想跟你生个可爱的小女儿。”
叶辰生刮了刮她的鼻子说:“生几个还不都随你。”
谁都不曾预料到,命运竟然就这样子脱轨了。完满而幸福的医生,刷得被雷劈开了一个口。
许久不见的叶父对叶母说了一句话:”这么多年,你还在资助?“
褪去了浮躁的叶母温婉动人,看向丈夫的目光中满是温情,说道:“起初是我不了解,后来懂了。人跟人的一生那么短暂,白兰是个可怜的人。我想让他的孩子过得幸福一点。哪怕被埋怨被怨恨,这都是该为曾经犯下的罪孽而赎的罪。”
拿了五千块带人来的那个劳改犯最终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本性,张开血盆大口吃起了人。
他的确按照约定将宁陌在途中拦截,不待宁陌做出抵抗,麻醉剂迷晕了她,少女泛着诱人芳香的胴体,泛着细腻的肌肤,加上身边家破人亡,仍需干着弯腰驼背,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劳改犯最终服从了自己的欲望,偷偷解开了宁陌身上的校服。
美好的身体一经展现,欲望如放了闸的水般汹涌而来,劳改犯几乎是一把吻上宁陌的嘴。
在距离嘴唇一公分之际,白毛羽出现,拿起凳子敲晕了他,脑袋上冒着血一声闷响倒在了地上。白毛羽惊恐着眼,手颤抖着将衣服上的扣子一点点扣紧,短效麻醉剂起效的时间不长,宁陌悠悠转醒。
醒来后看到白毛羽的脸跟动作,一把将他扯开,破败的房屋一片狼藉,宁陌大声喊,同时打通了叶辰生的电话。白毛羽看到她的动作,将手机从她的手中抢过来,迅速摁了关机键。
宁陌大声叫起来:“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拿起手中的包裹砸向他,白毛羽没有躲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敢说,你没干过对不起我的事情吗?说我是私生子,当着别人的面儿诋毁我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枉我那么喜欢你,每天都给你带我最喜欢吃的奶糖。“白毛羽说出的话一声大过一声。
宁陌有些愕然,她刚知道奶糖是白毛羽送的,至于私生子这件事,她更是第一回知道。
手机中的另外一个备用手机响起,她擦了擦眼泪,拿出手机接电话,是叶辰生打来的。
隔着电话的声线温柔而令人安心,叶辰生说:“陌陌,我在家等你,你还没回来。”
宁陌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不整洁的地方,将自己的裙子往下扯了扯,正声道:“没···没··我就是在外面跟同学多玩了一会儿,马上就回去了,我爸我妈是不是在你那里啊。,好,好,我马上就回来了。放心,安全着呢。”
直到五分钟过后,宁陌才讲完电话,白毛羽站在原地如落败的狮子,目送着她离开后。
宁陌说:“我跟叶辰生说起过你,今天的事儿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还有,谢谢你的喜欢,它太重了,我承担不起。”
白毛羽蹲在地上,一脚一脚踢着地上躺着的人,拨通了120的电话,以摔倒的名义报了警,说这人存在暴力倾向,要求再次羁押检查。
帮那人交完五千块的住院费,他拨通了林漾的电话,他说:“林漾,我难受,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林漾正在英国忙于各种入住英国所需要的交接工作,自顾不暇,听到白毛羽这语气便知道出事儿了,考虑到最近导师合作的项目还缺一个人,心思一起。
望着屋外的棕榈树,随口说道:“最近英国有个项目,导师缺个人,你来不来?”
白毛羽将所有事情一并告知,林漾的拳头重重敲在了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震得粉碎。
她说:“我帮你买机票,你下个月来这边。”
这是林漾为数不多的帮白毛羽的几回,那日刚好学校放假,林漾回国,喊了私家侦探将私生子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个遍,了解到是白毛羽班上一个怪里怪气的公子哥儿胡乱做的恶作剧。
是学生会的某个干事,偷看了白毛羽的档案,这才闹了这一出。
哪知,无心插柳柳成荫,无意间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如果可以,他还能跟她做个很好的朋友,谁知道,后来,他们只是陌路。
白毛羽将那个公子哥痛打了一顿,打的门牙都掉了,调出他期末考试作弊的录像直接上交了教学办。该男生被开学处理。
离开那天之前,叶辰生跟宁陌已经离开了南城,没有告诉所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贪婪的呼吸着机场的空气,望了南城最后一眼。
忘了吧,忘了一切都好了。哪怕多看一眼都会变成奢侈,我仍旧,我仍旧舍不得离开。
叶辰生宁陌十八岁,白毛羽十七岁。
我坐在飞机上心脏滚烫的想要流泪,想要找很多人说说话,可是我失了声,谁都听不到我的呼喊。
白毛羽在心中如是说道。
8。
白毛羽在林漾的导师手下工作,说白了就是打杂,帮着打打资料,天天手写单子什么的,所幸是个华人,基本工作靠汉语交流,学习底子好,英语学个一两年时间也赶上来了。
靠着林漾时装设计的耳濡目染,对于时装秀场也有所了解,凭借身高腿长的天然优势,在秀场上探出了头,林漾很自觉的发挥了经纪人的天赋,着手改造白毛羽,使得白毛羽看上去人模人样,像个潮人。
如果能忽略房间乱七八糟的物品摆放跟只知道熬夜打游戏的生活习惯的话,林漾觉得白毛羽绝对是天底下最懂得体贴经纪人的艺人。
敲锣打鼓的将从人从床上捞起来,揪着他的头发问:”你大爷的,做完吃串串不喊我!等你吃出胃病老娘绝对不帮你我跟你讲!“
白毛羽把自己的脑袋从林漾的手里解放出来,说道:“林小姐,麻烦请你注意点自己形象,这是我家,不是公司,你不能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口打了个哈欠,林漾恼了,扬了扬手中的报告说:“那敢情好,你要我找的资料我还真的不给你了。”
白毛羽定睛一看,发现前阵子回国时让林漾调查叶家的工作已经完成一部分,转身去冰箱中拿出多买的串串放在微波炉里热着,十分殷勤的敲着拍子说:“姐,你看,我这不是给你买回来了吗?刚刚是我不对,你原谅我。”
微博中烤串的香气从中散出来,伴着微波炉铃响,林漾一把将报告拍在白毛羽的脑袋上说:“能找的都找了,多的我也没有。”
从厨房中抽了包纸,林漾问:“你真打算这么对付叶家?”
白毛羽随便翻了翻说:“如果不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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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男主的报复方式:林漾的父亲帮助白毛羽的短期合同,跟叶父是好友,合同期一到,款项架空。
9.白毛羽跟林漾的爸爸打过照面,白毛羽正骑单车给人送餐,不巧的碰上了林漾父亲的车子,白毛羽主动道歉说:”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
可林漾父亲却是记住了他,给自己女儿打了个一通电话问:“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
林漾在上课,听到父亲说起白毛羽的名字有些意外,便问:“怎么了,是我从带过来这边的朋友啊。”
林漾父亲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认识一下他罢了,没有别的什么。”
白毛羽将餐送到客人手上后,林漾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我父亲找你,你来我这边一下。”
当天,白毛羽跟林漾夫妻签订了一份合同,说是看中他模特儿方面的才华,他愿意提供回国时处理事情的一切服务,条件是他要为他的公司工作五年。
林漾父亲说:“那个孩子跟只狼一样,非得好好驯养不可。”
林漾不解,问:“不过刚刚认识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她父亲说:“你懂什么,世间万物,如果少了人这个物种间的勾心斗角,那得有多无聊啊。”
走完一场大秀的白毛羽往工作室的开水房走去,掌心握着奶糖跟一包速溶咖啡,透明的玻璃杯放在消毒柜里,动作熟练的将黑咖啡倒进杯子里,开水冲泡后,气得热气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前几天把开口像林漾父亲提出了这几年唯一的要求。
跟叶申的公司签订一笔合同。一笔费用高昂但是时效短的合同。
林漾父亲林君说:“你这样子是想让我的公司配的底裤都不剩吗?”
白毛羽说:“钱我自会垫付,您只要出面给我签这个合同就好,我的身份实在不方便。拜托您了。”
他弯下腰像林君请求。
林君笑了笑:“我喜欢你这种魄力,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心态想要这么做,但是既然你提出来,我自然竭尽所能。”
白毛羽苦笑了一下说:“是吗,谢谢您的赏识,晚辈先行告退了。”
白毛羽母亲离开这个世界时曾说:“在我银行卡边上的户头上,有一笔给你留的钱。有什么困难,你取出来用便是。”
往后很多年,白毛羽无意间在家中收拾东西时看到银行的开户行人,写的是叶申的名字后,将银行卡永久的丢进了箱子底下,从未再提起。
妈妈的号码他继续用着,钱未再动,某天有条短信跳进来,提醒他银行活期储蓄又有五千块钱进账,他没管,将号码闲置在一旁。
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知道,孤儿院好心人的资助是叶母给的,但是他不拒绝,叶辰生同样享有的生活,他本应同样享有,只不过拿点钱念书上学生活,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本来就是他应得的。
9.宁陌跟叶辰生的婚礼定于这周周五举行,林漾一边翻平板,一边看叶家公众号昨天的推送,公众号标题是叶辰生跟宁陌的主题婚礼照片,她说:“这周末婚礼你想去看吗?”
白毛羽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里面,拿过平板看了看说:“我早就看过了。婚礼我去参加,同时也会精心准备一份礼物给这对新人。”
林漾眉头露出隐隐的担忧提醒道:“这次你难道就不能放手吗?不能放过整个叶家?”
白毛羽说:“我放过他们,谁来放过我。”如果叶申不给他一个答案,那么这辈子,下下辈子,他会一辈子记恨这个人,记恨他们一家子曾经对他所做过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有生之年,能不能从他嘴里面喊出儿子这个字眼呢?
林漾将秀场上的东西准备好放进车里头,迎来了南城两个品牌的年度大秀。
白毛羽毫无意外的跟宁陌二人打了个打了个照面,多年未见,叶辰生觉得日子过得海市蜃楼,一路顺风顺水,与相恋的多年的女友结婚,一切美满幸福。
宁陌穿着蓝色路肩长裙,披肩长发,显得气质温婉,走在秀场的椅子上,挽着叶辰生。
她问:“听说从美国回来的那个模特儿今天走秀的开场,你知道吗?”
“人是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的,我们都认识”叶辰生说。
“是吗,那我还真的应该去仔细瞧瞧这人是什么人了,”升降台缓缓从舞台中央升起,全场开始沸腾,呼吸心跳声聚在一起,场面热闹非凡。
宁陌跟叶辰生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在开场模特儿身上。台上冷峻的目扫过台面,将宁陌跟叶辰生两人俱是眉头一皱,宁陌抓紧了叶辰生的手臂。
眼中满是惊恐。叶辰生紧紧回握住他,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宁陌仿佛碰见了鬼一眼,打算扭头就走,叶辰生拉住他小声警告说:“叶家是这家公司的赞助人,你想我们两个人颜面扫地吗?”
宁陌额角冒出冷汗,过了好一会儿才解释说:“我没想到会在碰见白毛羽。”
修长的空调吹得宁陌后背发凉,叶辰生将身上的外套盖到她身上,宁陌摇摇头说:“你看那人肯定是回来找我的,肯定是的。辰生,你会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叶辰生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在这刀尖上的生活,没有谁会比谁好过。
公司的人电话进来说:“辰生,公司的合同出问题了。”叶辰生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到秀场上专心致志看秀。
白毛羽跟叶辰生宁陌两人经过眼神交流后,再无交集。
两天后便是婚礼,天气阴晴不定,时而乌云密闭,时而晴天大作,走着走着就淋湿身子的事实让比白毛羽一阵哭笑不得,他对林漾说:“你说天气什么时候能好啊?我往柜子中存的大白兔奶糖都融了一小半了。”
林漾给她准备明天婚礼时穿的衣服,没有过多理睬,随口提了一句说:“不然我们参加完婚礼后去海南度假吧。”
白毛羽眯了眯眼说道:“等到那个时候真的有时间我们就去吧,对了,让你交给宁陌的信你给了她吗?”
林漾将最后的衣服折好放进储物柜里说:”放到她的公司前台了,那里的人拦着我不准进,我只好放在前台了。“
他嗯了一声,看了看手机,是林君发过来的短信,他说,合同的违约赔偿款已经到位,就等他拍板什么时候动手了。
白毛羽回复:“把叶家生产工厂的原谅给扣下来,明天就动手。”
跳进来的是个好字。白毛羽将账户上的两百三十万划到林君提供银行户头上,转身去卧室睡了最后一觉。
风雨欲来,摧城之势,他倒意外睡得香甜。
睡去整整一天一夜,醒来时头痛欲裂,周围一切还藏在灰暗的天光中,看不见光明。
林漾敲门说:“羽毛,你起床了吗?上午九点的婚礼,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可以准备出门了。”
他嗯了一声,踩着地板上的拖鞋去了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
10.
待他到举办婚礼的酒店时,门口已经聚满人,南城喊得上名号的人统统来了,白毛羽一介模特儿,是叶申合作公司林君旗下的艺人,没道理不来。
婚礼预备进行曲已经响起,白毛羽在此之前,一直在角落里玩手机,手里拿着一杯红葡萄酒慢慢品尝。林漾陪夫妻去了,而好戏等会儿就开场。
宁陌公司的信被叶辰生拿走了,白毛羽在心中写满了对于当初买混混欺负宁陌这件事情的愧疚更是完完整整的将时间发生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个遍。
原本以为叶辰生会暴跳如雷,没想到看着台面上有得体笑容的他,白毛羽倒是十分意外。
不过没关系,等会儿就是一场令人一生难忘的婚礼。
台上放着新郎新娘宣誓前的一切影像,很快到了双方父母发言的时间,白毛羽趁着这个机会上台抢过话筒说道:“想来,我作为老朋友还没有当面给我的同学祝福呢?今天趁着婚礼,我向各位请求一件事情,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儿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吗?各位!”
尾音拉长,调动了整场婚礼的积极性,白毛羽粲然一笑,露出一口银牙。
用食指跟拇指放在额头上做了手势说:“宁陌同学,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白毛羽张开双手,向在场所有人的人宣布:“下面,我请大家看一场绝世好戏,关于叶家,你想知道的,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今天我统统给你放出来!欢迎收看!”
他有些激动,甚至于语无伦次,在警察将他拉下来以前,叶申说:“快点儿把那个疯子给我拉下来!”
白毛羽听见了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爸爸,我回来了。”
叶申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刀,生疼生疼,叶母握紧他的手安慰,叶申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叶母不言,台上录像带开始放映,从叶申到白毛羽母亲白兰家中的初次到叶申脸上的疼惜,到白毛羽喊爸爸被叶母一个巴掌扇得画面,到白毛羽喊哥哥被叶辰生拒绝的画面。
真相昭然若揭,白毛羽睁开警察的束缚大声质问:“敢问平素里品德高尚的叶总为什么会干出如此有违人伦的事,抛弃姓白的一家孤儿寡母,流落街头,敢问叶总,看到曾经爱过的人死去的模样,你是何种心态?”
“还有,我白毛羽也是你的孩子,凭什么,为什么,你从来舍不得回头看我一眼!”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叶申保持沉默, 低下头,白毛羽看到他这副模样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比我戳中痛点了是吗?敢问您叶总也会心痛吗?”白毛羽说道。
笑声仍在继续,叶母跟叶辰生及宁陌三人脸上俱是担忧。公司的总经理进来侧身告诉叶申合同的事。
叶申大怒:“你个孽障!”指着白毛羽的脸说。
白毛羽转过头,将遥控器扔在地上,往后走说:“合同的事情我干的,钱我也会补上,不过你那公司所因此亏空的人力物力却是打了水漂了。无论后果怎么样,我不在乎了,反正,我无所谓期待,更无所谓牢狱之灾,你先告我就告我好了,我随时奉陪。”
气氛僵持良久,叶申才说了句:“你不是我的孩子,你是我哥哥的孩子。”
白毛羽听见了问:“你再说一遍?”
叶申重复:“你是叶家的孩子,你的父亲叫叶生。”
跟我同卵异生的双胞胎。
11.
叶生跟叶申是双生子,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叶生气质清冷,不爱搭理人。叶申生性活泼好动,喜欢往人身上粘。叶家父母十分疼爱他们,竭尽所能给了他们最好的一切。奈何叶生生来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躺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学校的时间还多。
久而久之,人们几乎忘了叶生的存在,高考稳定发挥,跟叶申进了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因出勤少,大多数人不认识叶生,很偶尔的一次来学校,叶生碰见了同伴的白兰。
彼时叶申在出国留学,生与申几乎谐音,跟白兰在一起以后,白兰喊得最多的仍是叶申二字。叶生的病已经越来越重,尚没有合适的心脏来源,一朝偷食禁果,贪一晌之欢。
白兰怀了孕,还未来得及说清楚事实真相之前,叶生连句再见都没说,躺在医院握着白兰的发箍离去,叶申归国,对白兰同样一见钟情,白兰开口一句便是:“我的叶申,你回来了吗?”
叶申不解,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将真相一并告知,因为怀孕,叶生去世事实打击过大,白兰病倒了,醒来生下孩子后分不清究竟是叶申还是叶生。
得到临走前清醒的那天,没有机会告诉儿子,他父亲曾是跟她真心相爱的,而她往日所说之人,并非事实所载真相。
讲完整个故事,叶申哽咽着,白毛羽低着头哑声问:“叶生知道我吗?”
叶申摇摇头说:“白兰刚怀上你,你父亲有天晚上突发窒息,还没进抢救室,路上就亡了。”白毛羽苦笑了一声,轻声道:“哦,原来真相如此啊,是我··是我僭越了,对···对不起。”
在场所有人盯着白毛羽,林漾挣扎着想要带他下来,被林君一把拉住提醒道:“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林漾质问:”从头到尾,你都知道?“
林父不言,嘘了一声。
白毛羽看着那张跟父亲相似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感慨万千,忽然推开身边的人没命的往马路上一路狂奔,泪随风散在空中,打在他手上,刺骨的凉。
寂寞冰冷的天光,还在他身旁。
他的影子没于路口,化成看不见的尘埃。
这个世界上,只有奶糖是甜的,其余的全是酸的。
没命的往前奔,往前跑,跑到未知的远方。
而后,宁陌跟叶辰生将婚礼举办完毕。
过了一年,宁陌孩子生下来那天,叶辰生跟叶父叶母接到了一个包裹。
打开一看,是白毛羽带着墨镜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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