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在我的生活中,对我影响深远的人当属母亲。
母亲识字不多,在她那个年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她要学的,就是做饭,绣花,纳鞋,纺花,织布……总之,女人会的那一套,母亲都学了。
直到全国解放,母亲才有幸上了一年耕读班,还是大队的妇女主任三番五次在外婆的耳边讲了一大堆道理后才得到的。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母亲又好学,很快就被评为优秀学生。
可是美梦易醒。
母亲上学后,家里劳力少了,加上上学买本子铅笔也要花钱,外婆便勒令母亲不许再上学,母亲哭过,闹过,也没拗过外婆,只能割舍自己与学校短暂的缘分。
离开学校的母亲,时不时地翻出书本,读上一遍,我们上学的时候,母亲偶尔让我们教她那些她学过又忘记了的生字。
母亲今年64了,距离上学也过去了五十余年,而那些年母亲读过的书还用牛皮纸包着,拆开牛皮纸,封面还新崭崭的,比我那会一学期的书新多了。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可她口中说出的一些话,却让我们姊妹终身受益。
我们上学,她说,娃呀,妈那时候没机会念书,出个门,连路都不认识。人家说,路上有牌子,可认不得字,认不得字,那不就是睁眼瞎吗。当今社会,男娃女娃都得有文化,文化人眼光长远,遇事不慌张,有账算(头脑),说话听起来顺耳……
我们干活拖拉,母亲说:人怕干活,活怕人干。你不干活,活老在那,你干一点少一点。活就像人眼里的瞌睡,迟早都是要过哩,还不如早干早省心。又说:不怕慢,就怕站,站一站,十里半。
母亲勤劳能干,能织能纺。我们小时候穿的都是母亲织的,并自己裁剪,自己缝制的粗布衣衫。我们姊妹四个,大的穿小了的,小的接着穿,烂的地方,母亲换个款式,加块粗布又是一件新衣。
母亲的手很巧。什么猫娃鞋,猪娃鞋,绣花垫,窗花,老虎枕头等等,到她手里,好像不是干活,而是做工艺品,母亲常常一边干活一边哼着在电视上学来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戏词。
母亲的饭食在村里数一数二。除了家常饭,母亲还会捏面花,做献饭(村里过白事做的造型各异的面食)。会做献饭,能掌握油温的人在村里少之有少。母亲便常被村里人请你做献饭,常常要多半天才回来。母亲回来,我们姊妹的美食也就有了。母亲帮忙做完献饭,剩下的一小部分面,主家会把那擀薄,切成长方形的条,在长条中间划上一道,但不能划到头,拿起一头,顺划开的部分绕一到两圈,扔油锅一炸,捞出晾凉后,咬一口,嘎嘣酥脆,香喷喷。母亲回家会带一些回来。
母亲一生辛劳,用自己的言传身教影响着我们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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