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经历过这样的画面,我还不相信那句:“没有看过世界,不足以谈人生”。
梦想
有时候,当我走在这个世界极远端的国家,往前走了几步,就会犹豫、会迷茫。会想着人活在这个世界是否无论你选择了哪一条路,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我们现在这么努力,都是想着要有个很好的归途不是吗?谁愿意一辈子流浪在外,如果不是无可耐何,那便是因为心中有梦,要拼命往前冲,去触及梦想,去实现它。我曾无数次的去假设,如果当初我不选择去广外念书,而是坚持走理想路线想办法进医科大,我就不会认识一个让我出走这个遥远国度的人,我也许就在家乡不太远距离的城市生活,实实在在的重复着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但事实上人生没有如果。或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并不需要多大的舞台,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儿女又全,一个可以肆意的厨房就是最好的舞台。离家快2年了,我常想,走了那么远,是在朝对的方向吗?
每次我想要往回退缩,每当感到寂寞孤独的时候,恨不得立刻马上买张单程的回程机票,我会在鼠标点“订票”确认前回想起那些孩子的眼神,那是一种“心中有梦”向往而坚定的眼神。也因为这样我会想,如果没有出走那么远的地方,没有看过那么多风景,没有尝过那么多不一样的美食,没见识过这么多不一样的人和事,而此刻自己仍是远在家乡,只关心家里的柴米油盐和热炕头,哪有现在这么多矛盾的想法,哪有机会思索着自己是否需要有进步的空间,哪会想着还要继续往前冲、往前拼的对错。
近段时间哥国街头多了许多表演街头行为艺术的孩子,大的十多岁,小到6、7岁,是正好上小学的幼苗。在中国比较难看到这种景像,但在国外街头行为艺术是接纳度极高的行为,一是你可以赚点零钱,二是可以锻炼自己的某项技能。如果不曾自己亲眼看过,我一定会很怀疑这种事情的可信度,因为认知告诉我,这个年龄应该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等着被培养成祖国的希望。但眼前的孩子颠覆了我的认知,每次路过我都会有打个疑问在心里,他们都不用上学吗?我试着把自己的疑问和老公讲,他说:这些孩子不是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大,像委内瑞拉跑进来谋生的难民家庭,一没有正规户籍上本地的免费学校,二更是连谋生都困难,孩子谈何上学。我想也应该是这个道理,试问哪个家庭有条件,会不想让自己孩子接受教育的。每次经过我都认真观察着他们的表演,这种用自己的技能某生的正当活,是应该得到支持的,更何况是孩子。想想如果自己的孩子在这样的年龄,不上学,穿着破旧的衣服,踢着双不合脚的旧人字拖在大马路,顶着个烈日做街头表演,作为父母的自己不得心疼死。
那天我们一家刚从电影院回来的路上,娃的手上还抓着几根没吃完的棒棒糖和一包薯片。路过街口等红绿灯的时候,刚好那些孩子趁着红灯的当口跑出来表演,其中两个表演的孩子,双手各执着两根棍子,中间横着一条线把花样溜溜球耍得很专业,动作流畅而精准,看着孩子的表现,他们不只是把这当成一种谋生技能,而是真的很用心在做表演。在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孩子心中应该是揣着梦想的,只有心中有梦,有火、有热情的时候,你才会满怀期待并且用心的去做好一件事情。等这两个孩子差不多表演完,另外两个孩子沿着停等红灯的车辆,挨个接受车主从车窗递出来的小费,转灯的时候,他们跑上来等灯的站台,刚好和我们碰上了,大中午头顶着烈热头,几个孩子看着我们家娃手上的零食,眼神是羡慕的,但他们并没有乞讨或是渴望,看着这些孩子的模样,我内心其实蛮震撼的,在这样对零食无法抵抗的年龄,他们居然可以做到如此的平静,是什么样的生活把他们锻炼成如此,是生活的现实和无耐硬生生的逼得他们提前成熟了吗?过早的进入大人的世界并不美好,他们本该尽情享受年龄应有的天真烂漫,但他们并没有。
梦想的的天空我试着让娃把手中的棒棒糖和薯片递给他们,一开始娃是不愿意的,我跟孩子说:你今天都吃了这么多零食,现在手上还有多的,这些哥哥连午饭也没得吃,把这个零食分给他们一点吧。娃看着自己手里的零食,又看着眼前几个哥哥,终于还是把零食递了出去。没想到的是几个孩子起初是拒绝的,但我说没关系之后他们才接过说“Muchos Gracias”(非常感谢),我用简单的西语和他们沟通,问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都不去学校上学?经了解才知道这些孩子是从委内瑞拉过境而来的难民家庭,他们不具备在此地上学的条件,和之前老公设想的一样。从2017年下半年以来,委内瑞拉正经历着史上“爆炸式难民增长期”,委内瑞拉正经历着居全球高位的通胀,国内粮食、药品严重短缺,许多当地民众连基本的生活物资都买不起,更何况孩子受教育,所以很多人都想方设法买通哥伦比亚边境移民,过境到本地来某生活,这些孩子应该都是随父母而来的。他们中有个领头的孩子比较不腼腆,他告诉我们:很庆幸能来这里表演,他们几个表演挣的小费,不仅能帮父母贴补生活,比在委内瑞拉生活好多了,所以他们不吃一顿午餐没关系,那个孩子笑着举起一个旧旧的可乐瓶装的水告诉我,有这个就可以啦,我们努力挣小费,等钱足够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去上学啦,等我长大一点有能力可以回去我们国家,帮助和我们一样的人们。听了孩子的话,我很认真的回应他:你长大一定会有出息的,还可以考虑去竟选总统。我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是随口的玩笑话,在这些自由资本主义国家,每个人都有机会竟选总统,只要心怀有梦,不管你出身,也无论你的肤色,看美国史上不是出现了“奥巴马”这样的黑人总统。出于好奇心,我试着问这孩子:那你是否知道前面一个街口表演的大哥哥和大姐姐,也是和你们一样吗?这孩子答道:不是的,那大哥哥姐姐是哥国本地人,他们除了做街头表演赚小费,还有在咖啡店打工,他们是要赚够路费去别的国家走走,要出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听完孩子的话,我礼貌谢过这个孩子,对他们说了句:祝好运,加油!
今天又是一个周天,长大后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焦虑、抱怨、迷茫时间的日子过得更快,因为很多时间都被无情的虚度和浪费掉了。在那一刻我才忽然明白,这些生活和经历着如此恶劣条件的孩子似乎并没有被环境和自己的遭遇影响,即便身处肮脏破败,国家经济萧条,现实的饥饿和潦倒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个事,他们并没有想着要去偷去抢去抱怨不公,因为在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贪婪和怨恨,也没有要博取大人的同情,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学一门技艺,用自己的劳动力在赚钱,那怕赚的真的很少,但积少成多不是吗?只要心中有梦,那怕只是小小的一根火苗,一颗希望的种子埋下,那些小眼神里装着我们大人还不如的坚毅,看一眼便让人感到从没有过的安心,写到这里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又是一个艳阳天,大概那些孩子又开始自己一天的梦想了,加油吧,孩子们!当然,也为自己。
还记得最初的梦想吗?当初那句: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似乎已离自己很遥远,当初考试拼命,努力挤身职场,那些年少时的意愿,真的就没再想起来过了吗?或许现在生活离梦想真的太遥远了,生活本身有许多的现实、残酷和冰冷。谈完理想抱负,我们还要洗手做汤羹,洗衣刷碗,生活除了理想,还有浓重的烟火味不是吗?
大部份的我们,随着时间轰隆隆地向前跑,年岁渐长,过了意气风发的时代,我们慢慢被抹掉了棱角,一头扎进了柴米油盐里,而慢慢变成了小孩口中那个无聊的大人了。
或许你和我一样,正在经受生活的种种改变和压力,但生活中唯一不变的是“改变”对吧,经受年岁正长的考验,有着不同程度的迷茫、焦虑和困惑,但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我们的生活至少不会比这一群孩子差的对吗?至少我们吃饱穿暖,至少我们有能力去改变现状。这些处于极为拙劣环境的弱小孩子心里尚有梦想和希望,那我们大人呢,难道真的只能成为无趣的大人吗?
世界虽然很大,但只要心怀小小的梦想,不要放弃努力,不安于现状,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放弃的人,无论处于任何年龄任何环境,永远都是最好的时机。
让我们唤醒心中沉睡的火苗,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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