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信,我是在下午五点之后穿行在这座城市地下的地铁一号线所有十节车厢中,唯一一个站着看书的人。
从中医院那敞开式的门口走出来时,前方的建华大街已经进入到了拥堵模式,即使不是周末,即使也算不上最繁华的街道,目力所及,仍然堵的一塌糊涂。
手提着放有保温桶保温水杯和这本《世界大串联》的布袋,我一步一步挪动着有点蹒跚的脚步,走向一辆共享电动车。每走一步,左腿的腘窝就疼一次,如同精准的转盘指针,每转一圈就会按时触发那个敏感的痛点。
下午,趁着老人输液不忙的时候,我下楼挂了骨伤科的门诊,我的想法很简单,用十元钱的挂号费来购买一种专业解答,以此消除内心的忐忑不安。
很显然,年轻的门诊大夫并不认为我的问题是个问题。从他那略显疲惫的双眼和口罩下漫不经心的诉说中可以看出,我的十元钱白花了。
“没事儿,休息几天,再看看,还疼就做个核磁。”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为我十元钱的挂号费尽着义务。
我不置可否,匆匆结束了这次失败的问诊。
…………
地铁上人不算多,但仍然没有我的座位。
手机电量无多,我要靠它来刷机出站,所以,关闭数据流量,看一会书就变得理所当然。
胡平的《移民美国》刚刚在医院读完,下一篇就是探讨八十年代中年男女婚姻情感的报告文学《秋天的变奏》。
书中的故事距离我们那么遥远,又是那么亲近。
穿越风霜岁月的时代之问,不时击打着我们那颗浮躁的灵魂。
那种恋爱时,无需言传仅从彼此的眼神与肌肤的亲近里,便洒洒洋溢的美妙默契哪里去了?
那种成家时,同心同德,忙忙颠颠折腾完一套满壁生辉的家具,又去折腾一套进口电视的勃勃情绪哪里去了?
冷,长久的冷。
脸上虽未雷鸣电劈,脚下虽未地震海啸,可满屋子里透着三月倒春寒的阴气,谁都不愿意以自己的心去点燃一蓬焰火,给房间增添几分温暖。
生活,貌似平静的流逝。没有声响。没有色彩。没有浪花。
男人,对女人感到失望。
女人,对男人更是失望。
就像一场摧枯拉朽的泥石流,多少年里,我们曾经认定的一切,习惯的一切,相信的一切,都卷着灼热的岩浆,裹着撕裂的树叶,顺着山势滚滚而下………
委屈、难过、隐忍、爆发,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情感崩塌的也猝不及防。
………………
胡平的文字和故事,在这个初夏昏黄的夜晚,给了我莫大的慰藉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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