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

      还是落了懒散的病根，总不情愿为题目费神。

      一岁复一岁，草树返茵茵。万物大概是变了些，也似从未改。我亦如此。

      三四年前识得的朋友，老是说我文风阴郁。随意扯出曾寄予她的信件一封，都难免令她挂念我的情绪几何。这也是为何，难得繁冗的回信中便总有“最近还好吗？”，如此的一句“常客”，大概也好凑凑字数。坦言，没什么值得我阴郁的，也没什么值得开心良久的。人固贪婪，哪能找到让自己欢欣一辈子的乐事呢。总有更好的，我讲给自己。不过反过头讲，都什么年代了，我还写着信呢，这本身就够阴郁的了。它慢，它烦，可它真。写信的人也是真，对吗？键盘上的钮，总不及墨汁味儿浓。

      越来越懒得动笔。写不好，就把页翻。前些年还只是书读不多，所幸愿有偶尔的思考，是有三分潜力的写不好；现在不仅思考是难得问津，书也没见多读了几本。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染上了一股窒人的脂粉气。嗐，以往还言要追求那，那余光中先生所说的“崇高，繁复而强烈”的散文文风呢。总有更好的，我讲给自己。摊摊手，耸耸肩，叹叹气，就够了。我的路才刚开始走起呢，总能更好的。我讲给自己。

      独驾一舟千里去，心与长天共渺。

      是两年前，那一年假中，几乎走遍了大西北。一大帮人，旅途并不完美。过后体会那句“两个人一起走时，一半的心在那人身上，只有一半的心，在看风景。”，尤为真切。一大帮人一起走，风景分到的心，可还值得被计量？快乐于我，大抵是等于独处的清静。我羡慕秦观。幸而，一路尽力争取独处机会，也算是有些快乐。尽管外人看来，许是倔强。我是我，有什么后悔？不过，就算独处不得，也不是完全不得乐。大西北是值得敬佩的。她，让我看到她的刚劲坚毅，却也把柔弱坦露无遗。滔滔的黄河水爆发在壶口，天黄，地黄，人黄，中华民族千百年的脉搏在此腾跃；青海的水天一色怎不是明镜一片，悦人目，透人心，明水容生。明镜，却也最容易，破碎……这里，是最美的中国，也是，最渴望气力的中国。当时在想些什么，还是记得。我，是扎根在你沃沃黄土中的苗，待一个携着东风的春天，随风，飞向你最脆弱的指尖，抚慰你无法掩饰的伤。回望少年人，心波仍未平。那萧索，还在等我。

      特地去知乎查过“人生的意义”，这个，没有正解的话题。开始就明白不会有答案，这正是绝望的。或是在于多巴胺？或是在于，所谓，完成构成这个世界的，使命？或是在，课本上所讲，奉献？也对，也不对，不好讲。不是完全的我。完全的我，又去哪里识得？同站在圆圆的地球表面，难免有不同视角。没人觉得自己错，也没什么好责怪。太多无可厚非，没必要非要辨清对错。反正我们只认输赢，不管对错。只是对我，当我关闭了知乎页面，指尖划到微博，找到了两年前，旅途中的微博。细细翻看，千千万万次。

    唔，终于有了些，似是而非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