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还是发生了唯一的一次打架事件。大个子小岁数的小王和小个子大岁数的老王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冲突。先是坐在各自的铺上对骂,后来老王就冲到小王跟前撕扯。我们就拉开了。小王不再对骂,老王好像气坏了,不依不饶,又冲上去挥拳头。尽管我们在旁边拉着,小王还是鼻子流血,白色跨栏背心一边的带子被扯断,掉在身上,甚是狼狈。明显的,小王是不敢动手,要不,就凭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老王哪儿是他的对手?可是还没完,老王还是告到了系里,系里还来人处理了。
我跟L关系好,他在我正对面的上铺。《文学概论》里有一段高尔基揭露小市民的话,他就故意在宿舍里翻开书念给我听,小市民是贪婪的、愚蠢的之类的,然后哈哈大笑。
有一回我晚自习回来早早放下蚊帐睡了。他来的晚,站在蚊帐外观察我,我装着睡着了。他说:“怪不得女同学喜欢这家伙,这家伙长得是不错。”
他喜欢长辫子的姑娘,暗恋数学系的一个长辫子、苗条的姑娘,眼光还不错。太远,够不着,就近,班里正好也有一个长辫子大眼睛的姑娘,他就显得很热心。
他也是每天要写诗的,自己订的一个白本子,也写了一本子。
他有了解中医的意愿,在背《汤头歌》。
我们拆洗被子,完了他自己就动手缝被子,虽然针脚大、不齐整,但也过得去。我有些发愁,他就出主意,说请楼上英语系的女生来缝。我便说,那你喊啊!他真的就喊了。因为以他领头,一个周日,我们故意骑在窗户上,对着楼上用《阿里山的姑娘》的调,大唱:“317的姑娘美如水啊,217的小伙壮如牛。”引得楼上女生哈哈大笑,并不反感。有了这个铺垫,我们喊给我们缝缝被子,真的有两个女生下来了。盖着她们缝好的被子,心里真暖和。我给她们买了一斤糖作感谢。
一天,他正坐在他的铺上写东西,别的系他中学同学来喊他,说老家稍来话,他母亲去世了,让他回家。他急急忙忙就收拾东西,还交代我一个任务,让我把他的床单给他洗了,就匆匆走了。他岁数大点儿,做事还是成熟些。
这让我想起四年级的时候同样的一件事。那是一个下午,李同学并没有听讲,专心爬在桌子上玩。教室门口突然跑来一个学生,喊:“李G,你妈过世了。”李同学立马哭着叫了一声“妈”,抓起桌子上的帽子就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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