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监测卵泡就是隔几天做一次阴式B超，探测卵巢中的卵子大小、个数，还有子宫内膜厚度，检查卵泡是否成熟、有没有排卵，以此为依据定下该合房的时间，一切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样成功率更大。
张双看病的B超室只有一台机器，既做卵泡监测，又做别的项目。大夫在诊室看诊，患者在隔壁排队，攒够了一批（通常是10~15个人），大夫就来彩超室做一会儿B超，做完一批B超再去诊室看结果，大夫会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有经验的病友告诉她，要是能在医院开门前赶到，就能做上第一批，排队短，一般只有5~6个人，能节省不少时间。毕竟大多数人看完诊还要去上班，也有个别的会破釜沉舟，辞职专门在家备孕，不过那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决心。
进了B超室，大家都乖乖地换鞋、排队。靠墙摆着两个长条凳，上面挤挤挨挨坐了六个姑娘，其余的就在旁边站着。大多数人都按着臂弯处的止血棉签，有的在低头刷手机，还有的貌似相熟，三三两两讨论治疗过程。“哎，你到哪一步了？”“刚移植完。”“移了几个呀？”“一个。”“那你还有几个？”“还有8个冻着，另外有3个拿去养囊了。”“那不少啊，都什么级别？”“我也忘了，有几个3A和4C的吧。”“行啊，不错了，取得不少吧？”“嗯，取了16个，配成了11个，我多囊。”
张双听得似懂非懂，大概知道她们是做试管的，已经移植了。心想自己会不会也走到那一步。她在等前面的人抬起脚来让她找找拖鞋。拖鞋只有四五双，不是每个人都有得穿。夏天穿凉鞋或单鞋也挺方便，不用换，冬天就比较麻烦了，女生光穿脱一个打底裤就能累出一身汗。
护士一喊：做B超的女士准备好！大家就提溜秃噜开始脱裤子。谁先脱完，谁就可以拿好护理垫排上队。大家只穿上衣站成一排，内裤团成一团攥在手里。
护士按顺序找好每个人的病历夹子，然后说一声“上”，排头的姑娘就把垫子铺在检查椅上。坐下去，再顺势一躺，腿就成了M型，私处正对着排队的人。张双扭过头去，不过别人仿佛都习惯了，没人觉得尴尬。
大夫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避孕套，一面涂点儿润滑油，往探头上一套。“叫什么名？因为什么来的？”“李子红，试管移植了。”大夫猝不及防戳进去。
等到张双上去的时候，人斜躺着，也不知道大夫在做什么，只能凭感觉。其实挺疼的，和想象的不一样，不是私处疼，而是肚子疼。因为探头离卵巢有一段距离，要在里面搅一搅，才能找到正确方向。
张双吸着一口气下了检查床，脚尖还在摸索地上的拖鞋，大夫说：“动作快一点儿，下一个，王丹！”
原来，疼是都疼的，但是大家都闷声不吭——常来就诊，娇气早就磨没了，再说，每个人关心的都是结果，过程怎样，那都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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