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讲的是女主由胆怯到坚韧,由羞涩到大方,由自卑到自信的故事。这不是一篇由矮矬逆袭成女神的小说,只是一个在前进中挣扎的平凡少女的故事。
01
赵文是个极其文静的姑娘,甚至文静到连和陌生人说话声音都会发抖,她觉得文静是别人对她的一种好听的说辞,是胆怯加上羞涩才更为准确。
赵文生活在一个小县城的中薪阶级的家庭里,父母都是教师,中规中矩的教师。她从小就很羞涩,她的父母以为长大点就自然的会好了。但就是她上了高中也还是羞涩,她深刻的记得当升入高中的第一堂课,班主任让自我介绍时,她用极小的声音,就说了她的姓名,而且没人听见。班主任让她大点声,她瞬间脸都红到耳朵根了。她又用她自己觉得大了点的声音又说了一边,还是没人听见。最后是班主任走到她身边,听见了她叫赵文,才替她把名字向全班同学说了。问她还有别的早说的吗,兴趣爱好的,她摇摇头。她听见下面有窃笑声。
高中的生活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活动,就连班级里的同学她除了和她一起吃饭的也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和她一起吃饭的也是因为无人做朋友才和她成为朋友的,她们都有一个通病,胆小羞涩。
赵文长相是一个很中等的女孩,就是一张放在人群里就找不到的脸。说不上有什么特色,只能说可以看。她穿衣的品味,应该不算叫品味,因为就没什么品味,一律的黑色或是灰色,她不敢穿一点鲜艳色,她不想让别人注意到她一点。走路时也是低头,尽可能的卑微。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确实没有人注意她,她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周围有很多同学拥有着偷偷的爱情,暂且叫爱情吧。她觉得那简直是她遥不可及的梦,她也是拥有一个小女生的一切梦想的,她也喜欢帅的高的身材好的,但她只能在心里偷偷藏着,连看一眼都会有一种极大的自卑感。她觉得自己一生就是这样了,永远的观望者,永远的被遗忘。
赵文唯一还可以说的优点就是学习成绩还算可以,她上的是一个比较好的高中。她对自己有一种鄙视感,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她除了成绩不被别人落下去,她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她觉得自己每次回答问题时,就会脸红,就会支支吾吾,她宁愿用自己的成绩换取大大方方。她确实羡慕阳光活泼可爱的女孩,和谁都能打成一片,即使不凭长相也有许多男生和她做朋友,每天大大咧咧,打打闹闹。她在她十六岁的生日时,她曾许的愿望就是她宁愿拿她的智力换取一点大大方方、不羞涩、不胆怯的性格。可上天没有听见她的愿望,或许是她的筹码还不够交换。总之她还是那样。
有几个男生来和主动说话,是为了让她给他们带饭。她觉得即使是这种理由的交流也全算是一种进步。在高中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弥足珍贵的。一秒钟都有可能是你打败千人的那一秒。带一次饭要多耽误她十五分钟。帮同学带的这一次饭让她很高兴,她觉得自己有一点存在感了,至少赵文知道那几个男生知道她的名字。她想起在初中拍毕业照时,她听见有人小声的问旁边的同学她的名字。
如果一次带饭换来的是一点存在感也不错,但一个像她这样的女生,是最容易被使唤而且别人还不懂感激的。她帮带饭的那几个男生在背地里拿她开玩笑,嘲讽她。“你怎么和赵文一个样”,“你长大就找个赵文那样的女朋友吧”。后来那几个男生又来找赵文捎饭,赵文想吼他们一句,背后这么开我玩笑怎么有脸在来找我带饭。她班里的一个女班长听到有人底下说她不适合当班长,女班长当时就到班级吼起来了,“谁说我不适合当班长的,自己来啊,自己有能力就去班主任那说把我换下来,别有能力说,没那能力干,你行你上啊!”赵文那时觉得她像一个女侠。可到她这里,她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才说出太不方便了。拒绝他们,她觉得是自己的错。那几个男生还说自己太不行了,这点忙都不帮,看来是咱们脸不够大。“他妈的,你咋不给我带哪,你是缺胳膊还是少条腿,你背后嘲笑我,再来找我帮忙,谁给你们这群小瘪三的脸啊。”赵文觉得要是女班长的话一定会这样说,可她只敢默默忍受。
每次别人的阳光大方,别人的光彩夺目,别人的遇到不公的事情就敢吼,就敢吵。让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阴暗,越来越卑微和无能。这种失败的感觉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永远都是这样,永远要被轻视,要被忽略。在这种情感折磨下,她上课听讲时无法集中注意力,每当看见有同学回答问题回答的流畅自然,毫无不安,这种对比就让她更失落更痛苦。无法集中注意力她的成绩下降自然就下降了,她唯一的骄傲也没有了。
赵文在这一段时间甚至有过自杀倾向,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连自杀的理由都不光彩,因为自己哪里都不行。到这种倾向并不成形,她没理由死亡,她还有爱她的家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增益其所不能。”,“凤凰浴火重生”,“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凡杀不死你的都使你强大”,“人不是主动创造辉煌,而是在历史的挣扎中露出峥嵘”...这些句子是给她那暗淡生活中一丝希望,是让她敏感而脆弱的心灵保持平衡的力量。她靠着这些句子撑过去那一段很难熬的时光,她体会到了了文学的力量。她能够保持一定的平和,她不再为自己的无能投入大量的情感。她知道现在的阶段就是要先把学习学好,到大学她一定可以有一个崭新的面貌。赵文知道把自己推给未来其实就是一种逃避,但高中的生活必须让她全力以赴,她对自己无能而产生的情绪的逃避,是一种智慧。
赵文思想上的转变确实让她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里了,每当遇到别人优秀表现的光芒又照见她的昏暗,她就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自己以后也许是这样。这让她心态平和。赵文她觉得自己不容易,一边要学习一边还要克制着自己相形见绌下的自卑情绪。
02
赵文考了一个普通的一本大学,算是对她的三年努力一种答复。
大学生活开始了,一切的一切是耀眼迷人,令人不安的。开学又是自我介绍,她已经不像曾经的自己,声音小、不敢说。但她进步也不大,她脸依旧是红到耳根。
在大学辅导员先给新生们上了一堂思想课,他告诉学生在大学是一个有更多机会展现自我的平台,要尝试更多的事情,在这里没有人会失败,只有人不敢前进。赵文听了有一种触动,她记得自己说大学时她会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她要成为一个阳光大方的女孩子。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像想象中那样简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了。
军训期间要选择负责人,赵文做了一个对她来说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她决定竞选。她知道自己上台紧张,就自己的稿子背上了十遍。在上台前她明显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咚的声音实在是太快了,她后悔自己要来选举,自己明明不是那块料为什么非要来逞能。她上台了,当她的眼光看向了全班同学时,她就瞬间胆怯了。她觉得每一个投向他的眼光,都使她沉重,让她胆怯,她觉得他们眼光中像是要看她笑话的期待。她颤颤巍巍的说完,声音都已经紧张到变声了。她觉得自己是一个笑柄。
选举的结果很明显,她票数少的可怜。
大一新学期的生活,让她难以适应,而且她鼓起勇气而参加的选举就像一个笑话供人嘲笑了一番,这让她内心十分的失望与失落。她确实觉得到了大学一切就会好是一个骗自己的谎言。
选举时没人嘲笑她,一切会好不是谎言。
她莫名其妙的有一种倔强,她有点愤怒。她觉得一切都太荒唐,都很可笑,没有人会注意她,她为什么还会这样畏手畏脚,为什么还要这样羞涩不安。有人注意她那她就应该变得更好拿出最好的一面给他们看。
这一切有那么重要吗?我羞涩不安的是什么?我追求的那种大大方方又是为了什么?什么东西才值得我追求?什么才真正让我骄傲?是从天赋中我就没有那种表现能力吗?
我不甘心!
有些让人痛苦的事物确实引人深思,而一些人确实在这种深思中看到了一些生命本质中的东西,抓住了本质,一些流于本质上面的浮华也变得风起云淡。
赵文对自己有了一种深度思考,她把自己的羞涩与不安归于一种远古时代人类祖先为了生存而进化出来的群居本能。人是群居的动物,这让他们生存得到更多的机会,于是群居化为了本能,当你违背这种本能时,一种不安的感觉,让你不能忍受你的异样。她在众人面前所展现的羞涩就是这种本能的表现。那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大大方方?每个人所携带的本能感有强有弱,而且这种感是可以减弱的,通过意志与思想。
她不放过每一次参加活动的机会,每一次的面对众人的聚焦还是让她有一种不安感,每当这时,她默默告诉自己:"没有什么让自己紧张和不安的,这是一种虚假的感觉,对现在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没人会嘲笑我,我站在这里我就已经是胜利者,我不会再让这种感觉羁绊我了!"
意志的力量是强大的。她不安着并且不甘着,在这两股力量的碰撞下,她很痛苦又很快乐。她痛苦在面对众人时还是不安,她快乐在即使如此痛苦她还有勇气站在这里。赵文确实像是一个孤独的勇士,在通往梦想的路上,披荆斩棘。她没有天性上的大大方方,那她就用她的意志去争取。
03
意志确实会创造奇迹,丑小鸭到白天鹅。一年的成长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心灵的蜕变。
在一年后新生来时,她以一个学姐的身份发表了一个自信大方、鼓舞人心的演讲,对她的学弟学妹们。
“我从来都是一个很羞涩甚至胆怯的女生,从我小时候起,我就不敢于面对这么多人说话。我高中时因为羞涩胆怯,没有朋友、受人欺负。我一上台说话脸可以红到耳朵根。我在大一时,我准备了好久的演讲稿,还是因为紧张而磕磕绊绊的说不出。我曾经被这种感觉折腾得甚至对生活都没有希望了,我就觉得自己是那么失败,不配拥有成功,不配拥有爱情、友情和荣耀。我毫不夸张的说,文学给我我力量,我在其中能找到我的勇气,找到我不安的原因,以及克服它的方法。我去尝试了,所以今天我站在了这里与你们分享这我的故事。现在我要将我的方法分享给你们,希望你们也在其中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光芒。我说得可能有点卖弄文才,但我觉得这样更符合我当时的心境。那时我不甘于输给我内心的恐惧,我即使腿抖,我也要拿起那剑,向那羁绊于我的砍下去。我不甘于我不能说我想说,做我想做。这现在对我来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决斗,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也许我这么说你们觉得是有些夸张了,但这就是真的,我曾经因为这些情绪,甚至想过自杀,我觉得我连死的勇气都有,为什么我没有勇气拿起我的意志之剑向着不安斩下去。我把每一次活动都参加遍了,开始我是强撑着,每一次都是煎熬都是害怕。但越往后,那种面对众人的不安感逐渐消失,我有信心面对大家的眼光了。我可以不在脸红到脖子的做一个自我介绍。也可以在班里面对同学像平常说话一样自然的下个通知。我发现我自己蜕变了。我做到了,但我还是会努力,不放过任何一次有机会直面我们羞涩胆怯与不安的机会,直至这不安消逝,那时我的意志之剑无坚不摧。谢谢大家。”
赵文听见她的学弟学妹发自内心的掌声和一种崇拜的眼神,她是在三年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她想把这个故事告诉他人,尤其是在那些羞涩胆怯中挣扎着的人,她想和他们说,我们只是曾经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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