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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从小在“慈母严父”传统家庭长大的人而言,父爱是很抽象的东西。
提到父亲二字,总是会关联到“严厉”、“苛责”等词,我绞尽脑汁也搜寻不出关于温情的片言只语。
我的印象中,父亲远远比不上母亲那般疼爱自己的孩子。
《海洋天堂》里的父亲老王,名字普通、职业普通,就如世界上万千个普普通通的父亲,他却一举打破了以往我对父爱的所有成见。
在《海洋天堂》里,父爱就这样被具体化了:
一 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但我能教会你生存的技能
儿子王大福是一个孤独症患者,生活能力等同弱智,连收拾好一只玩具狗这般易如反掌的事都学不会。
在老王父兼母职的日子里,他把儿子照顾得事事周到,从大福举起双手、老王就过去帮忙脱衣服这一举动就可以知晓。
老王患癌后,没有怨天尤人,更加没有跟儿子抱头痛哭,他更多的是以男人的理性思考着儿子日后的生计。
孤独症患者需要用重复的动作和熟悉的环境才能建立自己的逻辑世界,获得安全感,这意味着老王要比一般父亲付出更多的努力。
剩余的日子,老王加倍耐心地教大福生活的技能:换衣服、煮鸡蛋、用钥匙开门、坐公交车……
电影里没有悲情悯人的场面,只有平常生活的琐碎,却把父爱这面伟大的旗帜形象地立了起来。
父亲是不轻易说爱的,他的爱隐含在半夜灯光下独坐思考的背影里,隐含在无数次的悉心教导里,隐含在稍纵即逝的日子对儿子依依不舍里。
二 我不怕四处奔走,只希望你的生活有所依归
老王患癌后,他开始绞尽脑汁为儿子余生保障找出路:
想通过购买社会保险,让儿子领社保金生活,却被告知社保福利没有为残疾人开放,商业保险公司也以同样的理由拒绝;
带儿子去福利院申请收养,因为大福(21岁)年龄大,超过了收养的年龄标准而被拒绝;
来到精神病院,院长愿意收留大福,因为精神病院的气氛恐怖,老王怕儿子受委屈,坚决走了。
父亲也是不轻易言败的,老王一边拖着病痛的身体,一边带儿子奔走在各种福利机构的路上,在一次次的失望里跌倒,又一次次地站起来继续去找寻下一个希望。
最后,老王在特殊学校校长的帮助下,终于为大福找到落脚的归宿——特殊疾病康复医院。
老王在各种福利机构卑躬屈膝、赔笑脸的样子,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他曾在寒冬骑车送我去8公里远的镇医院看胃痛,火急火燎地忘记了穿棉衣;
他曾因为我没考上重点高中而到处托关系找学校,却又在开学当天故意不送行,让我自己坐车;
他曾因为我要买房而自发奔走在各个楼盘之间……
原来,每一个平凡的父亲,都在我们看不到的背后,竭尽所能地为自己孩子谋出路。
三 离开之前为你留下世界的美好
孤独症患者会漠视情感,一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意味着大福不会因为父亲的离世而悲伤。
大福对水里的世界有着别样的依赖,而老王也意识到这一点,为了不让儿子以后感到孤单,他把自己打扮成长寿的海龟,每天在家门前,在路上,在泳池里,老王一直不停地背着大福嘻戏、玩闹……
这一举动对于正常人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对于孤独症患者而言却是一种保护,老王通过这样托物言爱的方式,保护孤独症儿子内心那个完整的世界,那个父爱从不离开的美好世界。
事实证明,老王成功了。
葬礼当天,儿子大福跟平常一样笑容挂脸,对郊外的大自然充满了热情,主动张开手掌保护地上的小花。
往后的每一天,大福开始自己穿衣服,把玩具狗放沙发上,走到厨房煮鸡蛋,再到公交车站坐车,他终于在乘务员问“上东路有没有人下车?”的时候大声地说“我下”。
当大福在游客离场后游入水里与海龟翩翩起舞时,父亲的良苦用心已经成功地把美好留在了儿子的世界,在大福内心,父爱从来没有离开过。
正如现实生活中万万千千的父亲,总是通过为后代留下点什么(财产、念想之物等等),在自己撒手人寰后为孩子的人生增添一抹亮色。
写在最后
《海洋天堂》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掀起了我们对父亲的记忆:
父亲,你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男人,小时候,他总是萦绕在你的身边,长大后,两代人的隔核终究让你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因为忙碌而把他淡忘于心。
电影的善意提醒你,请记得他徐徐老去站在家门口、等待你的归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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