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手中有需要躯壳的魂体。”东华说道。凤九听完一愣:“这个花妖的魂魄不是早便灰飞烟灭了吗?怎会有人舍得将自己心爱之人的躯壳,给别人使用!”
东华淡淡道:“也许,那个花妖,并不是他的心爱之人呢。”凤九愣了愣,确实是她先入为主了。感觉这位帝王的故事,比姑姑瞧的那些话本,还要曲折离奇呢。
二人闪身出现在了帝王的寝殿中。原本还忌讳着不可在凡人身上使用术法,以免遭到反噬。却又凑巧看到这位帝王并非人类,便没有了顾忌。凤九施了个昏睡诀,让这位帝王彻底陷入沉睡,便与东华一并入梦了。
“啊珩,到娘亲这边来。”梦中,一个极为美貌的女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已是回天乏术。年幼的孩童,眸中都是惶恐与无助,跌跌撞撞地跑到女子身旁。
女子画了一道封印,印在了孩子的眉间,红光闪过,便隐没在眉间。“啊珩,娘亲没用,往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要好好活着!啊珩……”女子的手从孩童脸侧滑落,女人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男孩愣愣的看着消失的母亲,突然放声大哭。
画面一转,是一个少年,与如今的帝王如出一辙。身旁一个粉衣少女,正提携一篮子花向片面走来,“珩哥哥,我为你采了些花,回去放在寝殿中,可以香好久呢!”
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微笑看向少女,“累出了一身汗,这些事让宫娥去做便好了。”少女摇摇头,对他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常到外界走动,我见这些花儿开得正艳,便想带回来让你也瞧瞧。”少年递给少女一块帕子,让她擦擦汗。
画面又换了,少年长大了些,眉间有郁色,仿佛有什么压制不住即将破体而出。宫人都不敢靠近,少女带着食篮来看他,他却将少女拒之门外。“月儿,不要进来。”声音中隐忍又压抑。
“珩哥哥,我来给你送饭。”少女心中哀痛,却尽力控制着声线,让声音听起来欢快些。“啊!”房内传出了痛苦的嘶吼声。少女着急踢开了门便往里跑,却不小心被少年溢出的妖力所伤,吐了好大一口血,少年却仍不自知,明显已是丧失了神智。
少女跪在一处院子前,院中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半妖之体,保命已属不易。如今封不住了,已是强弩之末,贫道也回天乏术。”少女不死心地磕了三个响头,地面上也留下了鲜血。“求道长告知锁月解救之法,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道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道:“他的躯壳,受不住这般强大的妖力,要想救他,只能将他体内的妖力剥离,再选一人承载他的妖力。”锁月听到解决之法,喜不自胜,问道:“敢问道长如何剥离?”
道长严肃道:“此法凶险万分,承载之人,还会因为承载不住过多妖力,爆体而亡。”锁月行了一个大礼:“只要能救他,死又何妨。”道长摇了摇头,回了屋子里。
少女满身是血的躺在少年怀中,嘴巴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珩哥哥……不要……难过……月儿甘愿的……要……好好活着……”说到最后断了气。男人疯了一般抱着她便往桃园走,跪在桃树面前:“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都会因我而丧命!如果没有我,娘亲是不是不会死,月儿是不是也不会死!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人!”
转眼消瘦苍老了许多的年轻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年轻的宦官见他每日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心中难受得紧。“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方法救月儿了!”这是锁月去后,帝王第一次笑。帝王冲到桃树前,割开手腕将血滴到桃树根上,跟来的宦官吓坏了,上去就要给他包扎,他推开宦官,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又再次割开。“陛下!锁月国不能没了您啊!陛下,老奴替您放血!”忠心耿耿的宦官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大约是知道有救人的法子,帝王的语气平和了不少:“只有朕的血可以。放心吧,朕不会死,朕还要等月儿回来。”跪在地上的宦官松了一口气,只要陛下不是寻死便好,有了盼头,总好过当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便也不再劝阻,只是吩咐御膳房多做了些补气血地食物。
看到此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出了梦。凤九叹道:“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妖。”东华笑了笑。“徒劳罢了,一个没有妖力的半妖,哪怕用血肉再造出一副身躯,也无法唤回逝者的魂魄,顶多只能得到一副肉身罢了。”凤九听完,有点发愣,“那倘若这个帝王知道了无法复活他的妻子,会如何。”
“支撑他活着唯一的信念坍塌了,你道他会如何?”东华并无太大感触,十亿凡世中,这样的事太过普遍,也太过渺小。凤九低声说道:“我晓得你要羽化的时候,我也是别无他想,一心只想陪着你去的。他大概也会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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