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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着大雨,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上,似要将昏沉的大地惊醒,也将沉浸的人惊醒。
小智没有听从我们的劝告,无论是我们哥几个的好说,还是歹说,他都抛之脑后。放下手机的那一刻,他冲出了宿舍,冒着滂沱大雨,他来到了女友所在的小区。我们不放心他,也就冒雨跟在他身后,只见他满身泥渍,原本白色的衬衣变得腌臜不堪。
我们以为他会冲动,本想上前阻止他,却没想到他在进去小区之后就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小区楼下,对着其中的一幢居名楼,歇斯底里呐喊着。我们愣住了,也都呆在原地。
小智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很多方面很多时候他算是一个善变的人,但是唯独一件事,他显得格外的执着,那就是感情。
他跟女友是从网上认识的,具体是什么途径,我们不得而知。起初我们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网友,陪他打发打发时间,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小智像是得了什么魔怔,深陷其中。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放下过手机,基本上看到他的时候,他都是拿着手机聊天,有时候还对着手机傻傻的笑。
同宿舍的小何还不止一次的劝说他:不要馅得太深。网上有陷阱,上网需谨慎。可是迎来的确实小何的“好事”。那一天,他兴高采烈的向全宿舍宣布:哥们我今天脱单了!我恋爱了!然后还说要请大家吃饭,吃最好的。我至今没有忘记那天洋溢在他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歇斯底里的狂喜,是犹如决堤之水的迸发。我也替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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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始终保持着那种状态,一有时间,就煲电话粥,白天聊,晚上聊,休息时间聊,工作时间也聊。而且一聊就是大半天,有时候即使被一些手头的事情打断了,他们也能不挂电话,好长时间过去了依旧续上。有时候甚至连说个再见都能过去一个小时。小何感叹,说:爱情的酸臭味啊。而我,也只好换一个人约球了。
我也谈过恋爱,但是对这种状态实在说不上来。总觉得其实爱情就像刺猬抱团取暖,抱得太近,容易扎伤对方;抱得太远,又不够温暖。作为兄弟,我们也是默默的关心关注着他。
年假之前,小智还跟我们承诺说,要在年后把女友带过来,也让我们见一见他的准新娘。他不像是在吹牛,我们都很期待。
春节总是这么漫长而又短暂。年假归来。我们都谈论着各自的体会,各自的收获。当然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小智的女友。
当看到小智一个人提着背包返回单位的时候。看到那曾经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胡茬。我们几个递了一下眼色,招呼了几句,也就都没有问什么。
直到三天之后。小志主动找上了我和小何。说对不起,我食言了。我们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简单的安慰了他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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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来不留情,只留恨。我不知道小志经历了什么,让他发出这样的感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背着手走在阁楼上,一只阁楼的栏杆望着天上寂寥的月亮,口中吟诵着那首词: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如今是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后面的几天,他又陆陆续续给我讲了一下他和女友的故事。我们也大致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小智去了女方的家,但是由于双方家庭背景相差甚大,尤其是经济实力这方面,让对方家里拒绝了小智。而小智女友也在夹缝中挣扎、转变。我们不由感叹、惋惜,想尽了各种说辞安慰小智。
这一天,小智决定来看她最后一眼,他像是对着那幢楼,又像是对着天空嘶喊——后会无期。
时间从来不留情,只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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