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爱 林
最近,县文教科进行了一次人事调整,科员们的心情也随之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但大家都是文化人,表达的方式自然也是仙人放屁,不同凡响……
文教科的老吴下班后,由于一连几天的心浮气躁,不小心被扯在车棚前的红布条绊在脸上,把鼻梁上的眼镜也挂掉了,老吴弯腰捡起,发现左边的镜片己经四分五裂,他举到眼前试了一下,透过镜片,发现车棚里不再是真实的原貌,车辆数目顿时无限量增加夸大,支离破碎且极不规则……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把眼镜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回家时,他狠狠地拧着“雅迪”的车把,仿佛只有风驰电掣的速度才能把这些天的晦气和在科里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出来。
窝囊气?受谁的窝囊气?
当然是文教科里刚刚上任的王科长。
一提到王科长,老吴的心里头就会生出一百个不服气:什么狗屁科长,怎么当上的?不就是在领导面前巧言令色,善于在职场上见风使舵么?凭他什么?论资历,我吴某不比他浅,在机关里好歹也有几十年的“光荣历史”,又因为在业余时间写了一个反映新农村,新农民的剧本而一炮走红,是被人尊尊敬敬请到文教科的,有真金白银的业绩摆在那儿。论年龄,和他同岁,而且比他早生两天零三个小时,牙齿也比他稠,他那牙齿……对了,他那牙齿为什么那样希?几个科员私下推断,是因为奉承的话说得太多了,臭皮理太多了,口臭牙稀么,看来此言不虚,还是很具备科学依据的。
臭皮理?可不就是臭皮理么,不是臭皮理儿我能听不惯吗!
......他那点比我吴某强?鬼知道!不过人家硬是当上了科长。人强不如命强,半世沉浮,驰骋于职场,有时侯不认命也不行啊!他姓王的命好,我也就认了。可命好也不该目中无人,更不该在我老吴面前拿官架子,有时还批评......
批评是什么?批评二字除了官架子还有其他的解释吗?
工作在一个单位里,就那么大的地儿,进进出出,几张桌子不是对面,就是靠背,抬头不见低头见,照古人的叫法,这好歹也算是同僚,他竟好意思!
电动车骑得飞快。
耳边挂着风声。
正是下班时间,一上正街,人和车就变得拥挤起来。
拥挤中还掺杂着话声、笑声、铃声,汽车的鸣笛声......
老吴眼神儿不佳,于是手随心念,手掌回缩,把车速做了适量调整,电动车立刻慢了下来。
慢了更好,可以从从容容地想心事。
哼,他老王......
红灯,英姿飒爽的女交警。
当他发现十字路中央的交通指挥台时,他才明白自己是奔向市委大院的。
快到市委大院时,一辆电动自行车从后面赶上来,又要在他前边往右拐。老吴脑门儿一热,来个急刹车,可还是撞上了,两人同时倒在公路上。
老吴装在上衣口袋里的眼镜也乘机冲出来,砸在黑黝黝的柏油路面上,老吴心疼地一把抢起,却发现右边的镜片也被摔得四分五裂了。
没人扶,来来往往都是揶揄的笑:都这把年纪了,还风风火火。
老吴怒发冲冠,弹簧似的从地上跳起来,冲那人便嚷:
“瞎呀!你——啊?是……王科长,你这家伙!”
老吴发现是老王,火气一下子全没了,甚至有些慌乱,仿佛一路上胡思乱想立刻会被精明的老王一眼看穿!
凭心而论,王科长还的确是很精明的!工作起来也还是蛮干练的。
王科长也气急败坏,正准备反戈一击,却发现是老吴,便笑圆了一张脸,走过来轻轻地拍拍老吴的肩膀:
“怎么样?剧作家,没跌坏吧?”
“没有没有,你呢?”......
两人互相询问了一下,客气了一番,又一起哈哈大笑一回......
然后,亲热地握手,告别。
王科长走了后,老吴看看手里摔坏的眼镜,摇摇头,甩手扔进路边的草坪里,心里想:眼镜该换个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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