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17日22点43分,故事到这里拉下了帷幕,你以从未有过的温柔态度告诉我,“我们再也不会有可能。”
我拉拉裤腿,遮住脚腕洗不掉的赵字,仰头继续往前走,不让眼泪留下来,愿这一路的我爱你都有美好结局。
我把你给我写的唯一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里。烟花已冷,为何留下的阵阵烟雾却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久久不能散去。
记得高一暑假临近,我一个人搬着满满一箱书一步一停,艰难地从四楼挪到喷泉广场,挪过梧桐树的走道,挪到车棚深处。迎接我的却是一群人冲着我欢呼雀跃着跑过来喊,“橙子精,哈哈哈,你的车子又被放气了!”嬉笑声走远,我愣了一下继续搬书。
彼时,你看到我抱着一大箱书,气喘吁吁却毫无意外的样子,一脸得意的表情瞬间化成了灰。我沉默着打算把书放在自行车后座推回家,却听到周围起伏的起哄声——要你送我回家。
依稀记得六月初夏的晚风清凉又微冷,我坐在你的电动车后座上,幸灾乐祸地看着你被我和巨大沉重的书箱夹在电动车之间艰难前行,听你不停地抱怨回家要晚了。
初夏的天空晴朗,月明星稀,我因为你不能按时回家会挨骂而心情大好。我的内心开始了愉快的独白:“天天晚上到车棚时自行车都会被你放没了气,每次晚上回家都不是骑着自行车而是纯手动推着走回去。这次终于轮到你遭报应了!哈哈哈,回家晚了等着挨熊吧!”
忽然我想起来一件很严肃的问题,幸灾乐祸的表情消失在脸上,紧张兮兮的抓着你问,“明天早上没有交通工具,我怎么去上学”。
问你,你沉默。
良久,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我来接你。”
明明一路上一直在嫌我麻烦啰嗦的你,竟然说要来接我上学?
“真假?你又糊弄我!”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把我扔到小区门口,头也不回就走了。
路边的灯安详的站在那里,我站在马路上看着你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十恶不赦的大冤家,我哪知道你是真来接我还是诳我呢?还是早早起床提前去最有保障。
初夏的清早,空气清新而冰凉。我乘人肉11路阔步流星往前走,小区门口将到未到的时候,模糊一道白影闪过又霸气地稳稳停下,是一辆贴着黑色花纹很好看的白色鬼火。
晚上放学经常看到非主流造型的大帅哥们开着鬼火在学校门口装逼,虽然知道他们放荡不羁,目中无人应该避而远之。可他们胯下的坐骑真的让人心生艳羡!第一眼看见帅气的鬼火车在大街上耍酷时,心中就已悄悄地种下了一颗种子。
我揉了揉眼,看着漂亮的鬼火目瞪口呆,你却不可一世的笑笑,声音从容说上车。那声音便不可抗拒地把我吸到漂亮的鬼火上。摩托的鞍座向下倾斜,我穿着光滑的校服裤一路下滑,直到你温暖身躯挡住我。
初夏清晨的风凛冽,车速很快,几乎吹得我面瘫,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抱紧你的。只是觉得漫长,像过了一个世纪;又觉得短暂,像梦。
2014年寒假,所有人忙着找辅导机构补课冲刺高考的时候,相看两生厌的大冤家不幸报到了一个班。
再次相遇,你我都傻了眼。冤家路窄,彼此默契的从脸上的懊恼表情挤出一个微笑以示尊敬。
冬天雪下了一地,我重感冒抱着保温杯不撒手,课间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回来保温杯里就被你塞满了雪球;我以撕毁你的作业为报复;你把我的手机塞进你上的衣藏起来,在那个手机3G都很稀有的时代,我挣扎着要回来,你却抓起我的手往你衣服里塞——让我自己拿出来。调戏眼神让我面红耳赤,你倚着门框一脸认真的说再看你就亲我。我把胶水涂到你的凳子上,你在我的手机里设置跟踪程序,我把芥末酱放进夹心饼干向你主动示好……
那些岁月的每一天我多么希望不要看到你出现在教室,而你真的没来时我心里竟无限的失落。
记得小巷昏暗,两个闺蜜都被男朋友拉手走在前面而我和你推着自行车跟着的尴尬,以及那一瞬间“不可能”取代脑海里的“我们”。
记得六月高考我们通校生被召回学校整理考场的事。
回校前一晚收到你的主动聊天消息,各种强迫威胁要我带早餐给你。迫于你的淫威,只好满口答应。我在清晨中堆出一脸真诚微笑,双手奉上路边买来的煎饼果子,转身落荒而逃。转而传来隔着几条走廊都能听到的求救声和捧腹大笑,旁边隔壁班的女生看着明明说是被噎到的你一副被辣哭的样子莫名其妙。
于是你对我愈发凶残。不管走到哪条路上都能不幸的遇到携带几百牛的巴掌拍的脑袋发晕,讨厌与害怕与生气的心情复杂无法描述。
还好这种日子并不长。
这是你的姓氏,我的故事我们忽然变得有默契,见面不吵也不闹,不打也不骂。大家还在惊讶欢喜冤家恩怨数完时,你我正躲在大堰深处的树林里追逐嬉戏。终于我跑累摔倒,被你拉进怀里,见你满眼晶莹地望着我。忽然间记忆失去了一段,再清醒时已被你按到石桌上深吻着,不甘心初吻丢了挣扎半天,不济于事才放弃反抗慢慢配合你。
初恋,只是觉得漫长,像过了一个世纪;又觉得短暂,像梦。
回家的时候我要喝奶茶,你带着我过斑马线,像牵着小朋友一样牵着我的手。即使什么都不干,周围的气氛也都充满浪漫。我抱紧了你的胳膊,心想:就是你了。
忽然一辆失控的汽车飞驰而过,来不及闪躲,你条件反射地把我推开。我回过头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我急忙打急救电话。
手术之后我去看你,却被阿姨挡在门外“你这个惹祸精,都赖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儿子不会半身不遂!你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我泪流满面,缓缓离开。
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连命都可以不要,于是跑到文身店在脚踝文下了你的姓氏,决定一辈子都把你带在身边。
“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我不要。”消息发过去,对话框显示我们已不是好友。
我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良久,把一直随身带着的纸条锁进抽屉。纸条上写的是:“爱我一次好嘛?我会陪你走到最美好的结局。”
这是你的姓氏,我的故事我拉拉裤腿,遮住脚腕洗不掉的赵字,仰头继续往前走,不让眼泪留下来,愿这一路的我爱你都有美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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