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太阳已经升高,重庆的清晨一向阳光明媚,拖着昨夜未尽的慵懒从冰箱中取出隔夜的牛奶和干面包,直接就着冷清在桌前吃完.
和往常一样,收拾好床铺被子,换上宽松的、没有纽扣的T恤.宝蓝纤维上印着硕大的米奇的笑脸.除尽书桌上的灰尘,向白瓷马克杯中倒入可可粉,分别向瓷杯和玻璃杯中加入热水和冰水.蹟着棉拖鞋在桌前坐下,草绿色勺子一圈一圈搅拌开去,黑褐色的液体中泛出白色泡沫,粘附在勺柄上.
轻啜一口热咖啡后迅速灌进些冷水,让两种温度在胃中溶合,涩苦于甘甜同时在舌尖流转.我喜欢并贪恋着这种感觉,顺滑的热咖啡顺着喉管一直蔓延到胃中,妥帖、安稳.冰水纯粹又顿时叫人变得清醒起来,使人从倦意中走出,找到自我.
在笔记本中翻开新的一页,用五号楷体去填满这些18K的空白.一笔一划仔细书写,让它们在白纸上成型.一遍遍修改,删掉很多再填入很多,仔细的读过后认真换掉其中的一些细节,向雕刻家一样为白色石头加上眼睛嘴巴.推敲很多次后重新在纸上誊写一遍,拿给好友阅读修改,并最终在电脑上决定成型.
我发现自己又在书写.
这是一件严肃的事,容不得丝毫马虎.它是自身内心原始愿望的体现,字与字之间都洋溢着自己对世界全部的责任,这个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
想到古代寺庙里绘制壁画的僧人,年复一年端着灯盏,一笔一划地向白墙上抹上般若莲花……开始还是空洞的白墙,逐渐被填充上色彩.颜色温和、线条圆润.
这同样是很严肃的事,线条运筹帷幄中藏有极大学问.
书写和图画是相似的,它们都只代表过去,是用来填充我们生命的一个过程.写完一段文字或绘完一副图画,就好像褪下一层老旧的皮囊,腐朽和自我留给昨天,退下的东西只是以前的汗水,虽尚待余温,但丝毫不值得恋惜.
书写是现今为数不多令人愉快的事情,毕竟倾吐也是一件安分守纪的事情,总能让人心境明清.
有时走在市郊集市中,觉得一切都宛若无形的文字,流动在尘世的河上.豆荚的清香、棉布的温暖、缺口青花瓷闪着流转的光.
从小贩手中淘到硬质梨花木小件,尚不能称作椅子或其他家具,但木质坚挺淡雅,于是放在阳台上供我坐着晒太阳.
生活的根基,源于一颗平常心,在安静时坐下来书写,把潺潺流走的日子用白纸锁住,然后,自己也在扮演着被书写的对象,这总是一件叫人欣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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