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阳赋》中,王儇与子澹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她是丞相之女,他是宠妃之子,论身份旗鼓相当,论样貌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加之他们对彼此又有好感。
倘若两人结成伴侣,想必与长公主和王蔺不遑多让。奈何命运弄人,因为上一辈的恩怨,他们注定无法在一起,最终不得不在命运的推动下,走向彼此的结局。
许多人以为,曾把子澹放在心尖上的王儇,后来明明有机会,同他远走高飞,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是因为她不够爱他。
其实不是,而是因为她之前,世面见得少。
一
马子澹的为人
王儇与马子澹隶属不同的阵营,当时他们年龄尚小,所以大人也没刻意阻止他们相处。
她第一次对他有好感,是在太后去世之后。
作为太后的亲外孙女,王儇深受太后的恩宠,因此她与太后的感情非常深厚。
太后去世以后,王儇再次进入太后的住所,想到生命易逝,不免难过不已。马子澹看到,不由过来安慰,仅仅几句话,就让王儇情根深种。
那时的王儇虽然身份高贵,所想要的东西,总有人费尽心思送到她的面前,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平时从不轻易露面,所以见人甚少,特别是适龄男子。
于是以为马子澹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当然,这也与王儇生活的环境有关系。她处于朝代末年,彼时即便是大家族,也只顾一家利益,而甚少关心众人。
在这些人的衬托下,马子澹就更像是个好良人,可事实并非如此。
单就从晖州之战来说,自古就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身为皇子,马子澹看到百姓惨遭屠戮,没有积极想办法抵御外敌,竟然要王儇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在原著中,马子澹更加懦弱。
以他的身份,倘若用尽全力,势必能号召谢氏家族的力量,即便无法与萧綦抵抗,但做到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他只知道借酒消愁,偏偏还特别没有眼力劲儿,倘若不是王儇奋力周旋,那么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这样的恋人,若是在太平盛世,作为一世依靠还算尚可;但在乱世,根本不足以护住妻儿。
当时的王儇,处于家人精心呵护之中,自然不明白这些,所以才把马子澹视为此生的依靠。
二
萧綦的为人
萧綦命运多舛,虽是大族之子,却一天也没有享受过家族的庇佑。他的政绩皆是一刀一枪拼搏出来的,所以在面对王儇时,虽然心里特别欢喜,但说话行事依然有武将风格。
与马子澹相比,萧綦对待王儇少了一份浪漫。
若是马子澹得知王儇心情不好,多半会极力劝解,或是靠花草等东西博得美人一笑。而萧綦表现得就非常生硬——直接带王儇去广阔的草原上奔驰。
或许是因为他与女性相处较少的原因,去之前他不仅没有任何计划,更没有任何准备。
在他看来,只需要天当被子地当床就可以了,却没有考虑王儇来自京城,自小娇生惯养,再加上重伤初愈,是否能够承受草原晚上的寒冷,或者又能否吃得下去草原上的食物?
好在王儇虽然贵女,但性子却与京城的男子不遑多让,对于住宿饮食等问题,不甚在意,不然萧綦可就再也抱不上美娇娘了。
乱世中的王孙贵族,更崇尚力量而不是浪漫,毕竟在风雨之中,浪漫犹如青烟,只需轻轻一吹,就再也消失不见;而力量则可以让人安定下来,不惧命运那双残酷的大手。
历经无数的风雨的王儇,见过无数场面的王儇,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才将自己一生的幸福系在萧綦身上。
只因她明白,哪怕风雨再大,萧綦都不会抛弃她独自逃跑;哪怕山峰再高,萧綦都不会轻易言败,留她一人面对危局;哪怕水流再急,萧綦都不会半途而废,留她一人孤苦无依。
正因如此,在被贺兰箴绑架的路上,当得知自己之所以遭此一难,皆是拜萧綦所赐时,王儇曾想过不顾家族利益在日后平安时选择和离。
而在得知萧綦救下贺兰箴,并将他送到忽兰,从而将忽兰政局搅乱,而利于我朝安危时,王儇在心生敬佩之时,就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儇曾问萧綦,放贺兰箴离开,无疑是放虎归山,日后必定会被反噬。而萧綦则表示,人活一世,有一个有能耐的对手,也是乐事一桩。
王儇听后,敬佩之意更重,那一刻,她想起了哥哥的话。
从前哥哥总是说她目中无人,心高气傲,事实并不是,她只是没有遇到胸襟气度让自己折服之人。
三
见过世面的王儇
没有见过世面的王儇,以为男人只要愿意逗自己笑,就值得自己托付一生。殊不知,漫漫一生,变数甚多,唯有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之人,才是自己最终的依靠。
在总裁言情剧中,曾有许多这样的情节:
霸道总裁脾气非常不好,稍微有些不如意,嘴巴就像刀子似的,说出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可女孩就是不离不弃。至于原因,自然是霸道总裁总是送礼物,并且礼物还都不菲。
这些小恩小惠,让女孩失去了判断能力,以为这就是爱。
可见过世面的女孩,都知道这根本不是。
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她们都活得比较优雅,比较从容。
比如作家三毛。
她自幼喜欢读书,中学时期就已经读了诸多名著,二十多岁,就不惧语言差异,不惧离家万里,不惧没有朋友,只身前去西班牙求学多年。
如此丰富的经历,让她能够一眼看透爱情的本质。
因此当男友荷西问她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人时,三毛能够一针见血地回答:如果我不喜欢,百万富翁我也不嫁,如果我喜欢,千万富翁我也嫁。
又比如王儇,萧綦失势时,她陪他吃糠咽菜;萧綦得势时,她同他并肩作战。
人这一生,唯有见过世面,才能戳破眼前的迷雾,才能知道自己该找什么样伴侣,度过这美好的一生。
王家卫在《一代宗师》里说:人这一生,要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见了众生,明白了众生相,所以宽容;见了天地,体会了伟大与渺小,所以谦卑;见了自己,感受了本我和真我,所以豁达。
愿我们都能见众生、见天地,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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