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中国地图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点,它的旁边标注着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罗布泊。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此生会与这里存在交集。
我乘坐的军用飞机缓缓降落,滑行,进入停机坪。失去发动机驱使的螺旋桨还想再拼命的向前爬一格,但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我扛着背包,打开舱门,带着土腥味的风沙裹着略带咸味的气息将我又推了回来。我压了压帽檐,低着头弓着腰,终于下了登机梯。眼前灰蒙蒙的——天是灰的,地也是灰的——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满是盐碱的灰色,从地平线一直连到天上。
进入营区,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士兵们列着队,迎着风沙高唱着军歌,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两排白杨树间的水泥路上。我惊讶的发现那白杨树的叶子竟也是银灰色的。我穿着一身便装,同经过身边的队伍显得那样格格不入,却吸引士兵们的目光,但也只是好奇的匆匆一瞥而已。
路的尽头是一排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平房,外面的围墙上依稀可见硕大仿宋体写就的“毛主席万岁!”我抬头向四周望了望,远处一座顶着球形建筑的白色二层小楼或许是这个地方最高的建筑。喇叭里传出的上世纪的流行歌,让我一下子陷入时空的恍惚。
负责接待的孙干事热情地招呼着我们一行人进了饭堂,穿过大厅进到后面的小灶。
司务长老李亲自从蒸箱里端了一盘热腾腾的白米饭放在了我们旁边的桌上,然后又为我们每人盛了一大碗略带焦糊的红烧肉摆在面前。然后神神秘秘的把孙干事拉到了一旁。
“老孙!今天你可是抄着了!”老李一边兴高采烈咧着嘴,一边从水案下面摸出一个塑料口袋递给孙干事。“哝!好东西吧?”
“的确是好东西啊!好久都没见过了!”孙干事眼里闪着亮光。“哪里弄的?”
“老家媳妇给咱寄的!”老李不无骄傲地说。“快点儿拿去招待客人吧!”
孙干事捧着口袋,小心翼翼的放在我们的桌子上。
“这东西在我们这里绝对是个稀罕物!”他的嘴里喃喃的说着。
我们都好奇的凑上去一看究竟——袋子里是墨绿色的腌黄瓜干。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干笑着:“嘿嘿!的确是好东西!好东西!”
两个月后,当我们在这里的实习体验即将结束的时候,才真正懂得了“稀罕”在这个地方的真正含义,也明白了老李的兴奋与孙干事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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