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大学是这所城市最好的大学,这里的学生素质极高,每年获得各类奖项不尽其数,而且只招收这所城市的学生,所以这所城市的父母都希望孩子能考上这所大学,学业有成之后就回家图个安慰平淡,每个父母都这么想。还有一个更让父母倾心的是,这里的学生——很安静,很听话。故被称为——安静大学。
小秦第一次踏入校门时,就感受到了这所学校学生的不一样,每个人都拿着一本书,不论走路,吃饭还是上厕所,每个人都是低着头认真地阅读,他们的交流仅仅靠简单的“恩”“啊”“好”以及点头摇头就可以完成。小秦天性好动,他完全忍受不了这么简单的生活,每天就是吃饭睡觉上课看书。
“他们不玩手机吗?手机多好玩啊,看微博刷抖音,听音乐玩游戏,手机里面应有尽有啊。”小秦感到困惑,更令小秦感到奇怪的是,随着大学生活的开始,原本那些一起通宵玩游戏的同学朋友们慢慢收心了。他们作息时间变规律,每天准时准点就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噜声,热火朝天的游戏战斗一下子被呼噜声打灭了。平时玩得最好的几个兄弟,也是最会折腾的几个,现在也都在看书,吃饭看,走路看,上厕所看,就连洗衣服的时候都要把书摆在镜子前看,结果洗完衣服后书都湿一大半,但还是每次都如此。以前每天热热闹闹的宿舍就只剩下翻书声,小秦看着手机里的游戏图标发呆,兴奋的刺激战场现在觉得索然无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秦刚睡醒,宿舍里空无一人。“又去图书馆了,整天看书去图书馆,这什么鬼呀!”小秦倒在床上发出哀嚎。
日子还是照样过,小秦的不解没有得到解答,他发现不仅自己宿舍的人变得如此,整个系,甚至全部的新生都变得如此。走在路上小秦寻找不到共同有着困惑的眼神,自己无法再跟其他人沟通,自己跟他们就像翻山越岭的爬山队,仅仅在山峰交汇互相寒暄,随即又互不相识,各走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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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期就常常听说大学孤独是常态,小秦是不屑的,他从小人缘极好,几乎没有玩不开的人,但是如今,自己才彻底体会到这种被人群隔离的滋味。
如果有矛盾与争执自己被疏远,小秦还好受一点,如今是你用尽全力打在棉花上怎么使劲都没有用处,他们一样跟你和睦相处,生活中一样互帮互助,但你能感觉这两种不是一路人,小秦总觉得自己跟他们失去某种联系,迷迷糊糊,道不明说不清。
“不行!这里面有问题!”小秦又再一次看着空荡的宿舍自言自语,“军训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绝对不是这样子的,我们经常被教官罚做俯卧撑,站军姿不好好站,经常吊儿郎当开玩笑。我不相信经过军训后所有人都变了个样!”
“我们几乎天天都在一起玩,那我为什么不会变成这样,有什么不一样吗……”诡谲的晚霞盘旋在天空,太阳下山后的光显得黯淡,广播放出的靡靡之音环绕在学校里,低声怅然。
“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 小秦摸搓着手掌回忆。“我记得最开始有一天……我叫他们玩游戏……然后……好像是……没错!他们拒绝了!这几个整天吵着上分的人不打游戏了?隔天还是没有课的情况下不打游戏……”小秦搓手掌的动作也停止了,全身定住一般。
“那一天是学校要求每个新生都去图书馆参观,我因为感冒没有去,会不会是……。” 小秦握起拳头猛砸下桌子。
安静大学的图书馆仅仅一层的面积有3个标准跑道那么大,共有8层,图书种类繁多。但有一点,这个图书馆拒绝非本校以外的学生进入。
小秦吃过晚饭背着包,放上几本书朝图书馆走去。初秋清爽舒适的温度没让他觉得多舒服,图书馆的大门就像一张血盆大口在等待着他,素白色的灯光照得里面透彻的亮,电子屏机械地滚放着通告,小秦一级一级的楼梯踩上去,忐忑不安在晃荡。
“滴”刷卡的声音响起,栅栏收起,小秦跨过下面用红布铺着的木板,他一向不喜欢走这样的地方,没有实实在在的地板来得踏实和安全。图书馆中间有类似天井模样的建筑,第八层楼顶有窗户封顶,在任何一层楼都可以通过天井边的窗户看到每一层坐在天井边学习的人的情况。小秦透过窗户,看到靠近窗户的桌子一桌四人正襟危坐,每个人都挺直腰立着书目不转睛地看书,就好像十几上百个复制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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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小秦被人掐着脖子般踹着粗气,立马又迅速闭上嘴,现在他才发现图书馆是那么的死寂。发着绿光的指示牌,每一层漆黑的楼道拐角,还有被明亮的灯光挤压着的快窒息的心脏。小秦朝着二楼走去,推开玻璃门,偌大的地方从头到尾摆满了书桌,每个桌子都没有空位置,偶尔有上厕所和装水的,诡异至极。
这稍微证实小秦的猜想,图书馆有问题,这里的每个人表现得犹如傀儡,只会呆呆的看书,到点就睡到点就吃,虽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八九不离十问题的秘密就藏在这里。几番寻找,小秦在五楼看到舍友三人在同一张桌子,另一个座位没人,小秦跟他们打招呼,三人跟往常一样笑着看向小秦,笑容就像面具,僵硬无比。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是小秦啊,我们不要在这里看书啦……”小秦凑在他们的耳边说着,但是都无动于衷,一脸迷茫地看着小秦。“这样子肯定不行,”小秦寻找着别的办法。“总有一种类似控制室或者中心之类的东西吧。”
就在这时,从前面楼道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听起来不像是“傀儡们”的,小秦稍稍平静的心又剧烈颤抖起来。
共四位普通老师模样的男人从漆黑的楼梯口走出,由一位领头走前,从头走到尾,最后走进一间房间,里面传来“滴滴”的声音。持续大概半小时,一位较为矮胖的男人走出来依靠在最前面的第一桌的桌子边嘀咕着什么,接着那一桌的人陆续走进去那间房间,从中又传来“滴滴”的声音,随后四人又陆续走出,换下一桌的人。整个过程井然有序,出来后的每个人拿着一本新书,又依次坐下全神贯注的看书。
很快到了小秦这一桌,四人起身走向那间房间,眼神尽是空洞与迷茫。房间面积挺大,但只有一盏白织灯照在领头的书桌上,一排排的书架上面摆满一本本书,头顶有两个监控器,都是冒着红光,不像外面监控器都是摆设。
领头拿着一根冒着红光的扫描仪,在他们的书上扫过,红光变成绿光。身后的另一位把扫过的书拿走放在书架上,再从书架上取下另一本书递给“傀儡”,“傀儡”就站在旁边等待其他“傀儡”。
前三人已经弄好了,小秦一脸呆滞看着空气把手上的书递给领头,领头面无表情,随意抬头看了看,拿着扫描仪朝着书本上一扫。
红光一亮,一秒,两秒,三秒,扫描仪发出巨大的警报声!
小秦惊恐的眼神立马取代原先的呆滞,“跑啊!”小秦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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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才他们巡逻到现在的每一刻小秦觉得度秒如年,恐怖的气氛不断在心中缠绕,愈发加剧,直到最后跟这个警报声一起爆发!小秦从一开始就想找时机溜走,也有时机可以让他溜走,在外面站岗的矮胖子从刚才就一直待在厕所没出来,但是内心的侥幸与冒险让他留住脚步。他用尽全部的精力模仿“傀儡”的走姿与神情,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会让全校的人都如此的魔怔,但是刚才的警报声让他明白,自己露馅了!
小秦一下子就冲出去房间,不料,外面站岗的胖子听到警报声以后就赶过来,两人迎头撞上。小秦巨大的求生欲还是更胜一筹,胖子被顶飞,但是小秦也撞到书架,身体倒在书架上,书本洒落一地。
散落的书本摊开的状态,小秦撑在上面站起来,余光瞥到摊开的书本的一瞬间有种被卷入漩涡沉入大海的感觉,全身虚脱无力,昏昏欲睡。强烈的求生欲阻止他沉沦,小秦以人生巅峰的速度朝着门外跑,下楼梯时他恨不得用滚的,那四人在他的身后紧跟。
“你们这些害人精!那个书有问题,你们让学生看书,学生就迷失在书中变成傀儡,学生们离不开书,而你们有书,你们就可以一直控制着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从他们看过的书中得到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东西!”
“你们这些害人精!你们完蛋了!……”小秦的内心的恐惧全部变成源源不断的跑步动力跟大声叫吼的力气,边跑边吼边发泄着。
小秦曾经在高中参加过三千米的比赛位列第三,有信心可以甩掉身后这些大腹便便的人,距离学校最近的报警点就在校门外,只要出去就可以找到警察叔叔把这些恐怖的妖术全部销毁!
已经到了一楼了,小秦迈着有力与希望的步伐,他心里已经不再恐惧和害怕,已经没人可以威胁他了。他大跨脚步,前脚踩在红布铺着的木板上,后脚向前迈。
“你给我回来!”
玻璃大门紧闭,图书馆所有灯全部熄灭,他们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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