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不是我的本命年,为何坎却一个都不少。
来京三年,发现没有仔细认真的想过自己,自己为何而来,奋斗的目标在哪里,每天忙忙碌碌到凌晨为何还是这么的庸庸平凡,除了工作,生活呢?快乐过吗?想不起来了。
记得当时刚好辞职,北京又有个机会,所以来了。不熟悉行业,仿佛跨越了几重山一样,幸好门槛低,还有点浅薄的知识在心,能跟的上节奏,就这样扎根在北京,回头看,如果当时没有这次北京行,我应该会选择长沙,会做什么呢?也许是教育,也许是心理咨询行业,也许干不了一年,就会选择走姐的老路,回家当老师或者考取公务员。
那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兜兜转转之间,选择了一个地方,就像是选择不一样的人生。
后悔吗?从来没有过。
一月
过年七天假期一刻都不消停,傻逼客户说要做项目传播,大年三十要直播年夜饭,什么土豪和贫民的年夜饭对比,什么澳洲蓝色龙虾,江西农村大锅炖菜,low到爆跪舔土豪。直播探访乡下孤寡老人和小孩。年初一大清早要去直播环卫工人辛劳打扫街道,直播各地不同风俗拜年。大年初五,要直播雍和宫寺庙进香,延参法师诵读平安经。煞笔,某直播平台。好好的年,被毁了,新年如此不顺。收假,果断申请离职,不伺候了!
二月
看仓央嘉措的《问佛》,心中说不出的平静。在那一霎那,想抛开身边的这一切,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去西藏,去看仓央嘉措眼中的西藏,体会他心中的佛。延着文成公主入藏的路线,去那布达拉宫,西藏的圣地。
三月
无数过夜晚辗转难眠。有时一晚上不合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要么头脑里什么也没想,要么头脑里要想的问题太多,搅合在一起,头痛欲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新的一天苏醒了。我一下子站起来,用尽全力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晨曦的空气很冷,忍不住打了一哆嗦,感受着身体在一步步的恢复活力。望向太阳,光线并不刺眼,点了一根黄鹤楼,抽了一口,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让一点点的燃烧殆尽,街道上响起慢慢的传了上来,越来越清晰,我知道该洗漱准备上班了,用冷水一遍遍拍打着脸,终于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了点,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眼睛充满血丝,一脸的倦容。我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四月天,
街道两边的樱花树开的正盛,风也开始带着暖暖的温度,我觉得可以上路了。想象着自己能寻找到人生的指路灯一般,其实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第一站是西安,踏出火车站,亲切感扑面而来,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城墙,熟悉的小贩们,甚至熟悉的拉客人住宿的四十岁左右的大妈,你一拒绝,她们用只有你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这儿有妹子,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独自一人来西安上学的那个时候,不过现在不会胆小谨慎,我大胆的应付自如,像个土著。坐上509路到母校,没有知会任何一个同学,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在里面走了一圈,在那张被自己坐过几百遍的石墩上坐了会儿,抚摸了一遍那颗曾经学习时给自己遮挡阳光的银杏树,它长大长高了,校园像是没有变又像是变了。我没有过多停留,当晚坐火车去兰州。兰州火车站坐落在一个小山谷里,后面群山环绕,像是母亲在怀抱着它,这是我第二次来了,我最爱的是兰州的拉面,劲道的面和美味的哨子真是一大美味,似我这般不喜欢的面食的人,也止不住流口水。只是这边商店关门比较早,(听说饮食业也正常上下班)幸好火车站旁边几家还在营业,可以一饱口福。
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胡乱对付一晚,订的第二天上午稍晚点去西宁的动车,2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不过,早上还可以饱食一顿美食,想着就高兴。晚上,我沉沉睡去,没有梦。
第二天启程西宁,越往西边走,荒芜感越重,相隔几里才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房屋,土地和山坡像是被染上一层深棕带点土黄的颜色,几乎很难看到绿色,北京城那种落花铺满地的景色不用想了。出西宁站,坐上1路公交车直奔水井巷而去,这个有“小香港”之称的街道美食太多,选择一家人流不错的店,叫了一瓶青稞酒,上二斤牛肉,一只烤羊腿,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下,想象着自己是独自闯荡江湖的大侠,飒爽豪气。那一刻,那些困扰,焦虑,失眠的问题早已被我抛到的爪哇国。一个人喝到微醺,提着背包投宿到就近的和颐酒店,头沾枕头就呼呼大睡。自然,静谧和安宁一直到天亮。
下一站,塔尔寺,从市中心做公交直到湟中县,寺庙在县城的高处,延着一条长长的工艺品街慢慢往上走,感觉自己像是南锣鼓巷闲逛,只是一辆辆车在其中穿堂而过。经过一个墙洞,塔尔寺就在眼前,连绵不绝的院落占满了整个山坡,四面挂满的各色彩旗,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语、经文、佛像、吉祥物图形。一个个虔诚的信徒围着它匍匐在地跪拜。那瞬间我仓央嘉措的《那一世》不由自主在脑海里响起。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为了谁呢?是为心中的爱人还是佛呢?而我呢?在转佛塔时,我想到了家人,愿他们平安。想到了朋友,愿他们事业顺利。有爱人吗?没有,那就希望找到爱人吧!
五月
从西宁出发,准备入藏,中途转去了一趟青海湖,天气并不好,雨中夹着冰雹一直在下,不过一到青海湖,她就像是在迎接她的客人一般,天神奇的放晴了。眼中的湖水蓝的能进化心灵,让你冲动的想跳进去沐浴这湖圣水。远处几个虔诚的信徒们正围着青海湖跪拜,听说走完一圈最少半年。湖背面被一片朦胧胧的白雾笼罩,被太阳光一照,一座座雪山慢慢的浮现,神圣,雄伟而壮丽,恨不得跪下磕头,为他诵上一段佛经。
我知道我离仓央嘉措的那个西藏近了。
火车直达拉萨,高原反应并不强烈,天气有点冷。学姐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我们有5年没见了,她变黑了,脸颊上有两抹淡淡的高原红,曾经胖胖的身材也变得纤细,不过眼睛比五年前更加清亮灵活,一看就知道是机灵友善的人。我们彼此热情的寒暄了一番。酒店在我来之前就订好了的,不过挨不住学姐热情相邀,晚上饱饱的吃了一顿带有西藏特色的饭菜,聊了很多,回忆在校期间的趣事还有现状,也许知道来西藏的人为了什么?最后她只跟我说,好好玩,relax自己。
回酒店的路上,街道一片灯火通明,朝拜的人仍络绎不绝走向远处布达拉宫,眺望他,静谧和神圣像是他身上自带的气质,不知道当时14岁的仓央嘉措第一次见布达拉宫又是如何反应呢?他可知道这座寺庙将长时间禁锢他的自由,他向往的爱情也只能寄情于诗歌。
布达拉宫,他太神圣,太大,太热闹了,游人惊扰了他,我独自一个漫无目的走走,看见佛就拜,看见出家人或陌生人,双手合十点头致意。惊讶壁画的想象力和巧夺天工,赞叹信徒们的虔诚跪拜,他仿佛在收集来自世界各地信徒的信仰力,安详又反扑给每一位信仰他的人。不需要刻意去酝酿,在那里,你的心就宁静了。
走了一遍布达拉宫,我去哲蚌寺,坐在高高的台阶,望山那看着很近其实很远的神山,太阳光倾泻下来,你就想静静的坐在那一辈子哪儿也不去,做一个望山石。
六月
回家了,生活还在继续……
我像是变了,又发现什么也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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