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的是快销品公司,名叫“万物生长”,卖的是计生用品;
以前线下总部在恬伏区,线上电商在杉南,
还没等我弄明白为什么要相隔这么远,
老板就更有钱了,把两个办公点“DUANG~”合并占据了天心大厦29楼整层的一半空间,
结果,又“CHUA!”地在中间封了一道墙......好死不死地又隔开了......
就这样,总部和电商的大门在走廊“两”“头”天各一方遥遥相望,
只见此去夹道数十步,
中无杂树,
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啊噗A”扯远了不好意思,每天找M大师的路上,
我都会发现很多时候是这样的,
问题还是原来那个问题,不明白的你依然想不明白。
吐槽的时候,还会顺便在长长的走道上把一天的6000步攒够。
说起这M大师,正是“万物生长”的头牌花魁......
啊不!是骨灰级A型处女座美少男.......
啊不,其实是我们公司大名鼎鼎的资深设计总监。
“万物生长”对他来说有点像“万有引力”一样的存在,
因为数年来,M大师总是艰难竭蹶、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地、想要离开“万物生长”。
每次离开,M大师都是声势浩荡地夺门而去,腾云驾雾似有奔月之感,他身后的两根法国蕾丝粉飘带,总是随风扬起熠熠生辉.......
然后,时光轮转,兜兜转转,不遑多日,你不经意走进设计办公室时,
会发现里面一坨虚无的身影,深深的黑眼圈中间的高高鼻梁上挂着副斯文的眼镜,镜片后是幽怨的眼睛,端坐在精致小巧的MAC PRO前,一动不动,但仿佛又有千思万绪在他的锃光瓦亮头发浓密的小脑袋里流转不停,
并且散发着一种“挡住我设计灵感的话,お前、死んでくれ!!!”的气场......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设计这种繁重又消耗脑力创意才智才情的工作,让M大师多年来日渐消瘦,
之所以叫他M大师,还因为他对M记情有独钟,
你知道,跳舞不如吃M记,没灵感不如吃M记。
常常天还没亮,我边搭地铁边勾搭M大师。他总说:“我在M记思考苦涩的人生。”
当然“天还没亮”说得有点夸张了,而且我并不想勾搭他。只是偶尔跟他吐槽M记的粥很难吃时,他都回:“嗯我们不能吃这种LOW BEE的粥,有钱人的早餐当然要吃西餐配咖啡啦!”说完,他转身拈着一个秀色可餐的BURGER,带着一颗踏入上流社会的心,边勉为其难地忍受着隔壁桌喧嚣的阿姨们叽叽喳喳说着楼盘股市的涨跌,边两眼放光地吃完,再麻利地清理干净,一丝不苟......
遇上M大师不忙的间隙,他会兴致勃勃地跟我们一起去M记,“我们”中包括月光女神。一旦,屁股挨坐,M大师和月光就会手速甚快地掏出手机,互怼互拍,再迅速做成EMOJI互相伤害。某天,一张某男烈焰红唇、翻着白眼的照片流出,立刻名噪江湖,一时间流传甚广,M大师就暂时在与月光的大战中败下阵来。
“桃花潭水深千尺,要有多深有多深”
尽管平时我总是言语浪荡以下冒上,但作为设计总监,M大师的设计功底到底是成精了的。
M大师与我,那可是分同一个苹果吃的交情!(尽管我同许多人都分过苹果)
但这丝毫没阻挡我在他万丈镭射激光扫射下,坚定坐在旁边催交设计的心!
磨砂的玻璃门后,总会不是传来:“M大师......你能不能快点,快点!......我真的很急!”和“......这种事急不来,我要慢慢来,我还没好.......!”等不堪入目的话语,
以至于M大师的助理小E每次推门前,都很犹豫,生怕看到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有一次,我拿着旧的宣传DM问:“米大师新的DM设计你觉得放一个星星上去怎么样,就像光射出宇宙的那种赶脚?射出来的可以吗?”
然后M大师金手一挥,加了一颗小星星,然后一直在调星星的光圈亮度......
我:“M大师你能不能快点,这个今天要交啊!”
然后M大师一丢丢一遍遍地在调,我脑海里回顾完一遍二次大战和杀手模拟,
只见忽然他心满意足转过来:“你看你看,你要的BULINGBULING的小星星~~”
M大师还是一个情智双高的人,一不小心就走心了。
M大师本来是在总部的,但并不是因为坐不下的原因所以迁徙到电商办公室,所以每次我都要长途跋涉漂洋过海去看望他。
某天下午,云高蝉躁,
M大师在教小E和小不知道哪位,有关商业品牌包括产品设计、物料配合和工艺选择,他与“万物生长”的前世今生,以及他陪“万物生长”一起参与的各种活色生香的设计巴拉巴拉。
我参与讨论又仿佛置身其外,看着他手舞足蹈的动作,那一刻的M大师褪去来了“M半仙”的形象,变得十分认真,就像他对待曾经接手的每一个作品,
还有吃过的每个BURGER。
包青天第三部里,脸谱杀人的案件中,公孙策说道:
“脸谱,在西方的语言,和性格是一个词,
人,带上不同的脸谱,就会有不同的性格,
可是这人生在世,有谁不是戴着不同的脸谱,面对不同的人,
相知一张脸,人心千百变。”
M大师激情澎湃地演讲完,
我问听他讲课要不要交学费的,他行云流水地掏出IPHONE说:“红包!我只收红包!”
然后又忽闪着他长长的骆驼睫毛,小巧地蹦跶着,带着白扑扑的耳机,完成他的设计大业了。
耳机里隐约传来“T-ara”还是“少时”的调调,活力四射的......
时常,我们闯入某个世界,
里面一片片雨雾弥漫,大树高耸不见其端,水洼随处可见。
也许要像变色龙一样,粗糙自己的皮纹,变化着肌理的明暗,去适应那些遮天蔽日郁郁青青。
最浅的颜色,是青春活力的脸谱,无关年龄,叫人认真地去谈天说地、嬉笑打闹;
深一些的颜色,是成熟睿智的脸谱,叫人认真地却话工作、发挥才智;
还要深的颜色,是严谨恪守的脸谱,叫人认真地要忠于自己内心的主张和坚持。
只是,那些深深处的,更加幽深的,会是什么呢?
回来的路上,站在连接两个大门的长长走道里,
周围静谧,只是很短的一瞬间,你不知置身何处,
前后走廊的尽头两端,是混沌的、深沉的、流动的澄黄液体,
很多时候是这样的,
你站在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边缘,
问题还是原来那个问题,
只是,自那些更深深处的,会是什么呢?
不明白的你依然想不明白。
人怂要认,自在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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