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回家了,成刚整个人跟虚脱一样瘫在地上,面庞贴着冰凉的地砖,血丝布满眼球,地上酒瓶、烟头、撕碎的纸屑脏乱不堪,屋子还弥漫着呛人的烟味,饭桌上盘子里的残羹剩菜,似乎就是一张狰狞又破烂的脸。
“成刚,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赶快起来啊成刚!”
薇薇还不到一百斤的体格硬是将地上这看似有点高大的男人托了起来,还不至于像软面条那样,使点劲就能摆到沙发上去。她用热毛巾帮成刚把手、脸轻轻的擦一遍,拿一床被子出来盖在身上,成刚呢,眼神有些呆滞,就这么睁着,薇薇知道这时候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在身边坐了一会,手抚摸着他的脸,还有那胡茬,一天不见就和过了一个世纪没两样,这脸憔悴虚弱,这眼无神黯淡。起身打扫清理卫生,这里仿佛是遭遇土匪洗劫一样,也确实和土匪没两样。
在酒店,几个人正在打牌时接到一个电话,就用面包车给她带到自家楼下后离开了,进门就看到面前的一幕,她无法想象惹着谁了。
那边,猴王也获得自由,他一遍遍打成刚手机,是关机的,这一切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小李将七大姑八大姨全求了遍,也没几家接茬,都知道他在江城干工程赚钱,哪知道会干的开口向大家借钱,刚过年没多会,谁家会答应。有人猜这家伙在城里是不是乱来,把钱整没了,也有人在想是不是染上了毒品等等,其实,很多行业都存在各种债务,左右腾挪,谁的手段狠谁的路子广就混得开点,手里没点积累的很容易被拖垮。当人前举杯笑脸相陪,人后肝胆五脏都要吐出来的时候,迷离朦胧的意识里要么坚持,要么放弃,要么背地里哭上一场,或许过了这一关什么都放开了,路就宽了,谁知道呢,走过的人知道!
“你们不能再跟着去公司了,求你们了,否则连一点希望都没有,要么就这条命,你们已经让我生不如死了,家不像个家,儿子不像个儿子,给个痛快吧”
“嘿,这还不容易,来,倒吊起来--好,往下放,尝尝这正月潜水的滋味!”
“杀了我,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畜生,我实在受不了”
“继续,还嘴硬”
偏僻的郊区靠河边的野地里,几根木头支起的架子上,一个人被倒吊着,正下方放着一个大半人高的大铁桶,立面装满了水,围着好几个人。那吊人的绳子带着滑轮,一会给人放下去头淹在水里片刻再提起来的反复,接近零度的郊外风呼呼的刮着,傍晚方圆都见不着人,随着哀嚎声越来越小,这个被放下来人只有喉咙里的呕水声。
“带回去,明天就跟俩人,别进他们公司,直至要到钱为止”
夜深了,好不容易给成刚捣杵睡了,薇薇把灯开着,看着这个男人此刻安静的像一个婴儿一样,不由得鼻子酸了。她把成刚的手机给充上电,打开后翻看通话和信息记录,想从这里面找点蛛丝马迹出来,首先看到的是一笔转出帐信息,一看数字吓得不轻,再一看进账信息,是他们公司的转款,转进转出前后就几分钟时间。这么大一笔款,成刚从来没提过,用来作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几个陌生人,再仔细琢磨,似乎又哪里不对,从年前到现在。
郊区里一个比较隐蔽的建筑内,常驻着一批特殊人员。房子一共三层,一层会客、吃饭,二层中间几乎没有隔墙,放着简易的办公桌,这些办公桌上统一放着电脑写着编号和一部座机,靠边的墙面贴着各种口号“只有饿死的狗,没有撑死的狼”、“别相信眼泪,最不值钱的也是眼泪”、"踩着别人的肩膀才叫人上人"等等。拐角的地方圈了一间办公室,配置也很简单,简易的班台上一台电脑,好几部电话座机,办公室后墙壁上挂着“海纳百川”的一幅书法,这里的主人平时就坐在外面开放区域靠近窗户的位置,偶尔进到里间办公,办公室内还有一个装有暗门的隔间,隔间内墙壁上密密麻麻挂着开启状态的手机,房子三层则是休息的地方,摆满了架子床。
小李就被扔在一楼的拐角,有气无力,被强制着吃了早饭后继续被两个人带着去要钱。到公司商区外面,俩人警告说:“别想跑,就算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抓回来,还有别乱说,你家门朝哪开,你清楚的,到那时就是胳膊和腿离开你了”
“你怎么又来了?”
“黄总,救我,黄总你得救我!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只要钱,有钱就能解决问题啊”
“那你老实给我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不该欠的钱了,上次问你你不说”
“不能说啊,我还有家人呢,您就行行好,把钱给我,我只要拿到钱还给他们就好了”
“有这么简单?万一解决不了怎么办?这是法治社会,你越怕,那些人会越嚣张,你就告诉我是谁,在哪里?”
小李的脸色蜡黄,身上的衣服被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他支支吾吾了一会,选择了沉默以对。
“还有,我给你分析一下,猜的,如果你借了高利贷,再逾期,就是利滚利,我给你把全部的款结了不一定够,明白吧,钱我可以给你,免得你继续给我抹黑,但是,老实告诉我,够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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