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了电动,过文昌街,转文博路,上凤台街,一路急行,没有风声,只有火舌舔舐皮肉的声音,汗水如千军万马的秘密部队,像蒸汽般从皮肤下冒出升腾的声音,被晒热发软的柏油路面和电动车轮摩擦的声音。
车开到最大的Power档,由大路右转到体育场入口处的摩托车道滑入,在停车场阴凉处的车列里找了一个空位停好,拔掉钥匙,直奔游泳馆大厅。
刷门卡机后坐着一个小姑娘侧脸趴在柜子上睡得昏天黑地,长长的黑发在脑后从背上垂下来,嘴微张着,呼吸轻微而均匀。
刷卡刷水都很顺利,滴滴的声音并没有惊醒酣睡的姑娘。
门里地毯边换鞋的板凳上也没有人监督,里面好几个人影闪动,有穿外面鞋子的,有穿拖鞋的,有光脚的。
暑假雇了暑期工,反倒没有之前的管理有序,我想。
刷柜子的时候发现我刷到的柜子里面居然已经有人放了东西。于是出来没好气地叫那个睡觉的小姑娘“门卫”,她在睡梦中被我大声唤醒,没睁开眼就赶快起来,脚步踉跄着往里走,头差点撞到墙上,手赶快扶住旁边的板凳才没有摔倒。
她迷迷糊糊边走边揉眼,跟着我到柜子边,问哪个柜。我指指已经打开的那个柜子说,124。她二话不说伸手就要关上。我连忙抬手阻挡,问她为什么要关。她糊里糊涂地说,关上你再刷换一个柜呀!我说那肯定不行呀,一次只能刷一个柜,再刷也是这个呀!又补充,你新来的不知道吧?她不回答我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拿着另一种颜色的卡进来说,给你这个卡,再去刷一个柜,你那个卡用作洗澡刷水。
我的气一点点增加,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上升:“不行,我嫌麻烦呢!”
“那怎办?人家已经放上了。”
“放错了么,她肯定说看错柜子了,她出来也打不开,还不如给她拿出来。”我边说边一把两下地抓起里面的衣服随手放在了衣柜前用来放东西的长条板凳上。
小姑娘又一扭身出去。
我开始换衣服。不一会儿小姑娘领着一个年龄大点的工作人员进来。
“给你这个卡再换个柜么!”工作人员说。
“不行,我不想拿两个卡,太麻烦了。”
“可是人家怎么办?”
“把东西给她拿出就好了。反正她出来也打不开,况且她胡乱放,能不能记得在哪个柜都不一定。”
“打不开我们可以帮她打开,这样拿出人家东西,人家要是说丢了东西,我们拿了怎么办?”
“那不可能,要是真有那种情况早有了——哪个柜你们都可以开呀,能说你们天天偷东西吗?”说着我已经
换好泳衣,提了游泳包就走,留下他们两个在后面大眼瞪小眼。
好吧!我承认,我又在迁怒于人,没有好好说话,没有站在别人的位置上考虑,没有能让则让,礼貌和气待人接物。
我承认,虽然写了那篇《好好说话》,但遇事还是不由自主夹枪带棒自私自利。
好吧,我承认,元稹是“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是“心里烦乱百事乖”……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承认,本来是想好好睡觉的,从中午就想,一直到现在——睡不着,只好写文。
都是因为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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