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某一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在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中总是会出现情感/身体出轨的现象,那么现代社会的婚姻制度是否本来就违背了人类本性呢?当时因为各方面因素,没有继续去了解现代婚姻制度形成的历史过程,只是隐隐约约觉得现代社会在“性”方面的观念和规范在压抑人性。六年后的某一个失眠夜,在微博收到好友的书目推荐,终于发现了一本能解答我对于婚姻制度与人类“性”行为模式相悖的疑问的书籍,它的中文名称非常文艺,文艺到根本不会觉得这是一本推翻达尔文和霍布斯在人类性关系上所构建的传统思维的书——《亚当夏娃在拂晓》。
关于两性社会关系,我们所知道的
在社会关系中,男人提供物品和服务(如食物、住所、保护和地位)换取排他的、相对稳定的性关系,以此确保孩子的父系血统;女人用生育力和忠贞交换物品和服务,并通过嫉妒去导向控制男人的感情行为,以此保护自己排他性地获取男人的资源。然而,这只是农耕社会开始后,经过等级观、攻击性、领土行为等一系列人类对新环境进行适应性调整的行为后所构建的利于统治的社会关系。并不是我们人类原有的社会关系。
农耕社会之前,是觅食型部落社会。而大家一贯所熟知的霍布斯“丛林法则”中所描述的部落社会是:弱肉强食,人们之间没有道德,没有怜悯,没有互助,有的只是冷冰冰的食物链,是残暴无情和赤裸裸的利益关系,所有人都不关心别人,所有人都不惜牺牲别人以让自己生存,这一自我保全的利己动机是人性最根本的、决定一切的特征。
这可能不是错误,但事实或许不只是如此。
我们的祖先,和我们的近亲
在部落社会中,人们无法确保每一次的觅食都能使每个人饱腹,那么相对于“自私自利”“残暴无情”的利己行为,【分享】是最有效降低在不确定生态环境中生存风险的最佳方式。“制度化地分享人力物力资源和性资源,能够分摊并最小化风险......消除男性不育的影响,提升个体的基因健康水平,为孩子也为大人提供一个更有保障的社区环境。”
为什么说部落社会原始人分享“性资源”会有利于打造一个更保障性的环境呢?
以争夺雌性性资源以进行击杀搏斗的情况在动物界比比皆是,如黑猩猩,与人类最为相近的猿种之一,其雄性联盟的组成目的一是保护联盟成员的交配资源,二是想获得更高的地位,获得更多的交配资源。但从此看来,在17世纪的社会学环境下,霍布斯以黑猩猩作为部落社会原始人的行为模板也并没有什么错误。但仅以黑猩猩作为例子过于片面。
另一个与人类相近的猿种是倭黑猩猩,倭黑猩猩的“滥交”是出了名的,王思聪在讽刺某女明星私生活混乱,就是用了倭黑猩猩的非洲土名“bonobo”。从倭黑猩猩的延展型接纳性行为中可以梳理出这样一个行为模式:雌性延展型接纳性行为→模糊的父系血缘→杀婴行为下降/普遍的父性关照。
在亚马逊和南美洲,几乎有数十个部落社区存在有共父生殖观——胎儿是由很多精子积攒而成。女性在部落中积极寻求不同的男人进行性交,以希望孩子可以获得这些男子的不同优势,而经过多人先后性交后,生下来的孩子便被认定是许多父亲的孩子,这些男人会提供这个孩子多样的父爱关照,保证孩子的成长。共父消除了男人之间的冲突隐患。女性和孩子,成为了团结男性和提高部落士气的纽带。换言之,雌性及其生育力成为了部落社区群组的重要团结因素,这便会促成雌性联盟的统治,即母系社会。
总的来说,自由的性交配让部落原始人能减少群内冲突,扩大群组规模,展开更广泛的合作,从而构建了一个更保障性的生存环境。
是什么塑造了现代性行为观?
不止一个现代学者说过,人类从觅食社会步入农耕社会,是灾难性的开始:从大自然多种多样的食品种类到仅限人类进行农耕和圈养的有限食品,人类开始出现营养不良(过剩)和长期饥饿;农耕让人类大规模性集群而居,便出现了瘟疫疾病;季节性的耕作和多劳少得的粮食束缚了人类的劳动力......大规模的人群集居促成了等级制管理,等级制管理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更大规模的人群聚集,于是社会规模越大,社会权力越将集中(——封建集权统治),资源利益不平等分配成为必然,当底层人们被阻断了生存资源,便失去了离开群组的机会,只能更加努力攀附在群组社会中。
在农耕社会,雄性的力量占了非常大的优势,相信这是一个决定雄性联盟取代雌性联盟进行社会统治的重要因素。在农耕社会的等级制、集权、雄性统治等等的环境下,雌性急剧丧失自主权,积累了足够政治权力和财富的雄性如黑猩猩社群般,获得许多雌性资源,形成“后宫文化”。
到现代社会,受宗教和女性权力觉醒的影响,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成为主流,是整个社会主流道德文化的核心观念。但正如任何标签都是服务于社会环境,离开了现代社会的文化背景,“婚姻”“配偶”“爱”就失去了其传递的意义。
人贵有自知之明
说清楚人类自由性交的本性并不是鼓励大家进行“滥交”,也不是鼓励已婚人士身体出轨去体验“原始本性激情”,而是希望大家能明白,作为动物界猿种之一,我们原本的样子是什么,只有接纳,才能理解。我相信,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普通猿种,一部分在于我们会约束自身,有“人性”而不是“兽性”。
对于婚姻中,夫妻间因失去性激情而出现情感/身体出轨的情况,书中有一段话非常值得参考:“我们对本书所抱有的最大希望之一是,它能激发起夫妻讨论此类问题的对话,一起穿越情感的困境,更深刻、更包容地理解这些别扭情感的原始根源,以更聪明也更成熟的方式处理这些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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