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润玉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邝露清了清嗓子道:“殿下这只魇兽甚是可爱,又通人性,殿下却只是魇兽、魇兽地唤它,不觉得有点儿侮辱兽格么?”
旁边的魇兽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润玉轻笑,看着邝露道:“这个本殿倒从未想到过。不如你就给它取个名字可好?”
邝露搔首思索片刻,喜道:“有了!魇兽以梦境为食,只是众生皆苦,梦境中多有噩梦、病梦,这些梦于魇兽而言也颇为难食。不若便唤它'恬儿',以期六界多恬静美好之梦,它亦能改善伙食。怎样?”
魇兽闻此,欢喜雀跃,鹿蹄踏在地上,在静谧的夜空中“得得”清响。
自此,一夜神、一天兵、一魇兽共同度过了平静快乐的百年时光。
这日夤夜,太阴星君前来造访。
见礼过后,润玉道:“师傅近日可还安好?”
太阴点头笑道:“一切都好。 ”又看向邝露与魇兽道:“玉儿现下似乎也不那么孤清了。”
润玉笑道:“魇兽伶俐,徒儿几千年来得它陪伴,很是欢喜。”
又与邝露道:“你去客厅那个松木柜子里取些碧螺春来。”
邝露领命离去。
太阴道:“碧螺春产自太湖洞庭山,玉儿可还惦念母族?”
润玉幽幽道:“幼年在太湖之时,徒儿因形貌与同伴有异,时常遭受讥刺嘲笑,终日形影相吊。后来那次他们欺负得狠了,我喊了一嗓子,竟无意中使用了潮涌术,被水神发现后上了天庭参与天魔大战。”
说到此处,润玉红了眼圈:“孰料我立功封赏之时,竟是娘亲、母族罹难之日…太湖于我,实是伤心之地。”
太阴抚其首安慰道:“玉儿,逝者已矣,来日可期。”
未几,润玉情绪得以平复,复向太阴作揖道:“这几千年来承蒙师傅关怀,徒儿感激不尽。”
太阴道:“我两师徒,不必如此。你且坐下。”
太阴又道:“近日我听闻火神的栖梧宫来了位美貌仙子,很受其钟爱。我倒是有幸一见,惊觉其鲜妍妩媚、风流袅娜可冠绝六界,想当年先花神梓芬才有此番风采。”
说到先花神,润玉不由忆起了当年在栖梧宫中的往事…
那以后约莫一年光景,他眼见父神听到奏报后颓然坐于上首,喃喃道:“花神陨身了。梓芬,你宁死也不愿留在本座身边么?”
思及此处,润玉向太阴道:“其实当年徒儿被罚禁足三年,亦与这花神有关。”
太阴道:“哦?”
润玉便将此事的前前后后与太阴说了。
太阴叹道:“天后竟这般强横。”
转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月下仙人曾感慨,这位唤锦蜜的仙子酷肖梓芬,倒像是她的孪生姐妹。为师倒是觉得,从年纪来看,说是母女也不为过。”
润玉道:“如若是母女,六界岂不多了个如润玉一般的可怜之人?”
太阴眼中精光一轮,道:“如若此事当真,火神又会有花族作为依傍。”
润玉波澜不惊,道:“徒儿唯愿平淡安稳度日,别无所求。”
太阴摇头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身为天帝长子,旁人岂能不忌惮?”
两人默默不语。
半晌,润玉道:“这碧螺春冲泡后如白云翻滚,清香袭人,师傅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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