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秦总打电话来,约付重晚上吃饭。付重问:“梓华咱们三个吗?”
秦总说:“今天就不叫他了,我给你介绍个新朋友,苏总,城西那边做机械加工的苏总。”
到了饭店包间,付重见到苏总,是个腰圆背厚面阔口方的人,眉宇间透着一股豪气,不大协调的是,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链子。
秦总给他们相互介绍后,三人坐下。苏总把两瓶酒蹲在桌上,打开包装,就要倒酒。付重说:“我不想喝酒,也不会喝酒,今天开车来的,真喝不了,请谅解一下。”他和陌生人在一起时,从不喝酒。
苏总也不在意,给秦总和他自己各倒一杯,没等菜上来,扬脖子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一杯。菜上来后,没有寒暄几句,苏总已经三杯下肚了,他用巴掌使劲拍打着膝盖,说:“收益,未来的收益,不是收益,是陷阱,陷阱,跳下去,爬不出来喽,哈哈哈。”
秦总说:“今天来谈事情,你别喝多了,喝多了,还怎么谈?”
“你说我说不都一样吗?胃里严重缺酒,你们也喝,一醉解千愁。”说完,苏总又喝了一杯,看样子像醉了,趴在桌上不再说话。
付重不明就里,看着秦总,问:“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秦总说:“有事儿,是这样,你知道他在城西那边有个厂子,他想转让。哎,是这么回事,他给朋友担保,那人说事成之后,给他大笔好处费,谁知那个人拿钱跑了,债主找到他,要去打官司。他那个朋友,全市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早就声名狼藉了,可他还是上当,交友不慎啊。”
付重说:“把厂子抵押出去了吗?只有这个欠款还是有更多?”
苏总听到这里,坐直了,说:“一笔就够了,还要更多?我没有欠过任何人,我还有钱没有收回来呢,我是干够了这一行了。你是秦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找你,为朋友两肋插刀。”说着,他拿筷子使劲地戳肋骨。
秦总夺下筷子,说:“付重你考虑一下,你我和曹梓华是老朋友了,我保证,不是,我可没有说担保,你有意实地考察考察,行吧。他的业务挺好的,去年接了外贸的单子。他呀,一手好牌打成稀巴烂。”
付重说:“好的,我考虑一下。”
付重回来和爱花说了。爱花说:“我听大强说,这个行业还可以,就是要懂行,你自己拿主意吧。”
付重实地考察一下,请个律师,把方方面面都办妥,收购了那个厂子。他把猪场托付给老刘,平时就在新工厂办公。他不是那种什么都亲力亲为的人,也想找一个像老刘那样管事的人,原有的人他不是很满意。他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信息,在厂子门口也张贴招聘广告。面试了几个,不满意。
一天,来了个年轻的姑娘,自报家门说:“我叫赵苏玉,就是这边的人,应聘业务经理。”
付重看她身段纤巧苗条,面容白净,一头秀发围在俏丽的头上,浓密又好看,明媚的眼睛里有时露出无所畏惧的神色,一身时尚的休闲服。坐在他的对面,天真无邪的样子,非常可爱。
付重问:“你有相关经验吗?”
她嘴唇噘了片刻,抬头看了一眼,说:“我没有经验,我上学学的是外贸,好多是程序化的东西,我认为我可以。”
“你在哪里上的大学?”
“广东。什么东西都是边干边学呗。”
赵苏玉也打量着这个老板,看他脸上镇静而有力量,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有故事的人,略显苍白的脸上竟然还有点书卷气。
付重说:“好吧,你可以过来试试。”
“好的。”赵苏玉起身离开。
付重送她到门外,望着她的背影,看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走路的姿势文静而有尊严。他心想:年轻就是好啊!岁月周而复始,青春却只有一次!我的青春呢,上大学时忙着挣钱,一有时间就去做小时工。也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也有清澈如洗的眼睛,脸上带着迷人的红晕,两腿直直溜溜地来到我身边,好像要表白什么。可我当时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现在没有钱,我不想谈恋爱。”那个女孩说什么来着,“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你就是个懦夫!”好受伤啊!
付重回家,把请了个大学生来的事,和爱花说了说。
爱花问:“男的?女的?”
“刚毕业的大学生,女的。”
“女的?刚毕业?有没有经验,你草率了吧!”
“一开始谁都没有经验,慢慢学呗。”
爱花没有再言语,心里不舒服,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付重妈妈每天给佛菩萨上香时,总是祈祷她家多子多孙。爱花偶尔听到了,心里难受,想想自己已不能生育,往后怎么办呢?她爱付重,但是付重也应该有孩子,他那么优秀,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现在又来了个女大学生,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
爱花被上面的想法困扰着,心里决定离开付重,她在想怎么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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