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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时代正在消散
前不久和朋友聊起,突然想到,过去一年中,金庸、斯坦李、霍金等名人的去世,好像一个时代的消散。
再往回看的时候,才发觉《康熙来了》、《第十放映室》、《开心辞典》等节目也停播了很久,只是我们都往前走了很远。
今天,林清玄也过世了,也勾起了许多人关于他的回忆与伤感。
也许是在幼时,昏昏欲睡的语文课堂上,读了一篇《桃花心木》而回味悠长,默默记下了这个听起来像女孩的名字;
后来学会了用手机,发现他原来是个秃了半颗脑袋的老先生,但一直笑呵呵的,从不生气别人开他玩笑;
又或者是偶然间,读到《煮雪》中那一句“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起来听……”,被文字中的浪漫遐想击中心脏。
我们与林老的认识由来已久,但最终也只能目送着他离开。
2
人死灯灭,群星永在
林清玄的最后一条微博,发布在去世前一日的早晨。
“在穿过林间的时候,我觉得麻雀的死亡给我一些启示,我们虽然在尘网中生活,但永远不要失去想飞的心,不要忘记飞翔的姿势。”
今天听闻他的去世,总觉得这句话除了勉励尘网中的我们,大概也暗示了些什么。
林老的知乎使用得更多些,最后一篇文章发布在12天前,聊起纪录片《人间世》第二季,他说:
“屋里的小灯虽然熄灭了,但我不畏惧黑暗,因为,总有群星在天上。”
如今,林老也成为了天上的星星,但再读他的文字,我们依旧能够无惧黑暗。
林清玄的文章总会给我们触动,他始终用一颗菩提之心关注现世人间,显现出博大的悲悯情怀,这也正是他文章的情感内核。
这一切的由来,大概是32岁遇见佛法,高规格入山修行,从此深入经藏。此后的散文,也常常包含了深远的禅意,空灵流动,具有诗性之美。
当然,光讲先生的散文太过片面。
在先生25年的创作生涯中,他出版的作品逾百部,作品包含报告文学、文艺评论、剧本等。
他在30岁之前就得遍了台湾所有的文学大奖,后来便不再参赛,但依旧连续十年被评为台湾十大畅销书作家。
他开创了台湾当代禅理散文的先河,文章多次被选入中小学教材,被誉为“当代散文八作家”之一。
如今先生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仍然会陪伴着下一代的孩子们长大。
3
和时间赛跑65年的先生
我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从课本上认识的林清玄,他的散文《和时间赛跑》、《桃花心木》,曾经给枯燥的语文课带来一些浪漫。
今天重读《和时间赛跑》,依然会让人感到内心平静。
《和时间赛跑》
作者:林清玄
读小学的时候,我的外祖母去世了。外祖母生前最疼爱我。我无法排除自己的忧伤,每天在学校的操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跑得累倒在地上,扑在草坪上痛哭。
那哀痛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爸爸妈妈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他们知道与其欺骗我说外祖母睡着了,还不如对我说实话:外祖母永远不会回来了。
“什么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呢?”我问。
“所有时间里的事物,都永远不会回来了。你的昨天过去了,它就永远变成昨天,你再也不能回到昨天了。爸爸以前和你一样小,现在再也不能回到你这么小的童年了。有一天你会长大,你也会像外祖母一样老,有一天你度过了你的所有时间,也会像外祖母永远不能回来了。”爸爸说。
爸爸等于给我一个谜语,这谜语比课本上的“日历挂在墙壁,一天撕去一页,使我心里着急”和“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还让我感到可怕;也比作文本上的“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更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以后,我每天放学回家,在庭院时看着太阳一寸一寸地沉进了山头,就知道一天真的过完了。虽然明天还会有新的太阳,但永远不会有今天的太阳了。
我看到鸟儿飞到天空,它们飞得多快呀。明天它们再飞过同样的路线,也永远不是今天了。或许明天再飞过这条路线,不是老鸟,而是小鸟了。
时间过的飞快,使我的小心眼里不只是着急,还有悲伤。有一天我放学回家,看到太阳快落山了,就下决心说:“我要比太阳更快回家。”我狂奔回去,站在庭院里喘气的时候,看到太阳还露着半边脸,我高兴地跳起来。那一天我跑赢了太阳。
以后我常做这样的游戏,有时和太阳赛跑,有时和西北风比赛,有时一个暑假的作业,我十天就做完了。那时我三年级,常把哥哥五年级的作业拿来做。每一次比赛胜过时间,我就快乐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后来的二十年里,我因此受益无穷。虽然我知道人永远跑不过时间,但是可以比原来跑快一步,如果加把劲,有时可以快好几步。那几步虽然很小很小,用途却很大很大。
如果将来我有什么要教给我的孩子,我会告诉他:假若你一直和时间赛跑,你就可以成功。
4
喝速食鸡汤,不如喝老火靓汤
林清玄忽然离世,很多媒体、很多群众都在社交平台上寄托哀思,缅怀他,追封他是一代大师。
也有不少人认为,林清玄的文学成就着实一般,甚至谈不上是大师。
确实,林清玄的散文大多写的是生活,语言虽然优美,但立意不深,虽然也颇有些人生哲理,但没什么新意。
这样的文章对三观尚未定性的学生们来说,可以算启蒙;
但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用散文中的鸡汤来浇灌自己,大概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咪蒙、十点读书之流的号为什么受人追捧?
因为他们的受众生活太苦,希望用浓汤宝冲出来的一碗速食鸡汤,来温暖冰冷的肠胃。
与其看他们,不如看看林清玄的文章,一碗老火靓汤,而且不添加任何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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