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啦检票啦!往南宁方向的乘客上车走啦!”
一阵喇叭声,乘客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从候车室进了站上了车。木雨紧张又兴奋,感觉到被贺海牵着的手心里都是汗,不清楚这汗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今天是国庆节,学校放假,学校里同学大多回家了,木雨怀着复杂而决绝的心情,把自己的用品收拾好,装进开学时父亲扛来的木箱子,给父母留了一封信。并告诉闺蜜,自己走后再告诉父亲,让他来学校取回自己的行李箱。平静的把自己喜欢的丝巾和小物件送给没回家的舍友,然后用书包装上欢喜的两件衣服,有些不舍却又坚毅地和贺海乘上了开往南宁的长途汽车。
天气很好,秋收的季节,往年的这个日子,木雨都在田地里和母亲忙着收割庄稼。想到母亲,木雨心里痛了一下,转念一想,自己这一走,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了,大哥刚结婚,两个弟弟成绩那么好,必须要上大学的,父亲却生病了,到处都需要钱,自己一个女孩子,也19岁了,不该再靠父母养着了,父母亲是不会自己答应弃学的,进这个学校报到,还是父亲亲自送进门的。自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断了继续让自己做伸手牌读书的日子。
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贺海,他显得有些紧张,黝黑的脸上,有一层细密的汗液,白色的T恤衫更显得脸黑,消瘦的下巴,不大的眼睛,微挺的鼻梁,有点乌青的嘴唇,使木雨觉得有一种冷峻的成熟感,和学校里还显稚气的男生不一样。
木雨有点错乱的思绪,回忆起和贺海的离奇遇见。一个夕阳无限好的自习课,木雨怀着凌乱的高三补习生心情,逃课去了发小的杂货店,正聊着天,进来了几个人,发小告诉木雨,他们是从几千里之外的AH,委托邻居的丈人家,特意带他们来到小城,寻找老婆的。当时木雨闻所未闻此事,也没想过会和自己有关,因为除了校园,对小城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几个异乡人操着新奇的普通话,和发小说笑着,木雨冷眼旁观,无意间瞥见门口坐着一个人,默不出声,只是四目相对的瞬间,木雨觉得那眼神让自己发慌。接下来,就像着了魔一样,木雨和那个人聊得甚欢。得知他叫贺海,确实如发小所传言,他们是特意来寻找老婆的。“老婆”这个词,这都是在小说里出现的词,有异性直喇喇的面对面说出来,木雨听得脸红语塞。
就像中了蛊一样,木雨和贺海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个成年男人热烈的吸引着不谙世事的女孩,从贺海嘴里说出的话,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魅力,使木雨一下子如坠小说的梦里,只是自己变成了女主角。
半个月如火如荼的交往,随着闺蜜哥哥的出场,中断了联系,贺海也迫于无奈,归期在即。木雨也觉得就像看了一场戏,戏散了,梦醒了,改收心回去好好学习了。
原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不曾想一个月后,贺海再次出现在木雨的视线里,如热恋中的天使一般,心外无物了,忽视了地域差异,年龄差距,受教育差距。当时木雨处于高考失利,有暗恋意向的男同学冷脸相对,家庭面对的压力等,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当贺海一遍遍在木雨耳边说“跟我走吧,我爱你,我要对你好一辈子,纵然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一定会让你开心幸福”这如蛊的声音里,彻底放弃了内心微弱的坚强。
长途汽车缓缓驶出了车站,沿着蜿蜒曲折的柏油路渐渐远离熟悉的小城。木雨的泪不由得顺着脸颊直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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